白衬衫袖口挺括,钉着闪光的精致袖扣,十指修长,指根处卡着一枚婚戒,这声音再熟悉不过,路遥宁不用回头都知道是江落城,气性上来,她挪开他的手掌,拿起杯子又往嘴里倒。
「可以了,别再喝了。」江落城语气不是很好,粗暴地提着路遥宁腰圈在怀里,「给我出去。」
路遥宁晕晕乎乎地说:「那我得跟郑公子说一声。」
「我和他说。」
「你是谁啊?」
「我是谁?」江落城怨气冲天,碍于场合,声音压得很低,但咬牙切齿,「你要是有什么正事就算了,喝成这样也没空找我回话吗?」
怎么会有人把最后谈判时那么惨烈的问句叫做回话,路遥宁觉得很离谱,都掐住人脖子了还要说这不算威胁,是不是就像猫和老鼠一样,都快把猎物玩死了,他还在说,这是在闹别扭。
这到底是实力差距的误解,还是对亲密关系的概念一无所知。
路遥宁扭了扭腰,一副醉态,反身抱住江落城的脖子说:「那你送我回家吧。」
「回哪?」
路遥宁摸出一枚钥匙拍在身前人的胸口,仰起脸来望着他:「回家。」
那钥匙是他扔在她面前的那一枚,江落城疑心这又是一个陷阱,但还是柔声说:「好。」
大概还是在做给别人看罢了。
但离了人前还是很乖,这是稀奇的,在车上路遥宁把鞋子踢掉,江落城干脆把她横抱起来进了门,屋里和之前不太一样了,乱得很,酒柜空了一半。
江落城把路遥宁抱进卧室放进床上,发现床头柜居然放着他们俩结婚时的合照。
他心神摇动,要不是路遥宁醉着,他很想问一句这是什么。
很轻的一个人像只猫一样的缩在他怀里,像个小孩子一样咬着指甲,眼泪流下来,呜咽着说:「我想你了。」
江落城叹了口气,无奈道:「你是不是又骗我。」
「我也是叫人骗了,你凭什么这样对我。」
江落城用手指蹭了蹭满是水痕的脸,路遥宁继续委屈:「我早就说了我不去找祁若初,你非要我去。」
江落城俯身下来,几乎要吻,但鼻尖堪堪触到,就要停下来,呼吸之间闻到她身上淡淡的葡萄酒甜味,像是要确认,就问:「所以……你终于肯来求我了吗?」
路遥宁睁大雾蒙蒙的眼睛,说:「对。」
终于放任自己咬上红润的唇瓣,将手掌贴在背脊与床面之间,江落城轻轻把路遥宁托起来一点,好细细吮吸果冻一样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