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善道把耳朵放近,听见他在说的是:“将军,仆慕将军威德,早欲献城,惜乎为贼所阻!”
吃力地握紧了下李善道的手,他不敢乱动头,斜眼瞥了下杨善会,说道,“请将军为仆报仇!”
“报!
报!
公义士也,却遭此害,令人心痛!
这个仇,一定为公报!”
李善道喝令王宣德等,“速将军中良医带来,为卢公疗伤!
不惜代价,把卢公给我治好!”
王宣德接令,即出堂外,去寻军医。
卢承道又张了张嘴。
李善道附耳倾听,他又说的是:“县有良医韦氏,最擅疗治金创,十日八日必好。”
“好,好,好!
我知道了!”
李善道又令一从吏,“去寻县中韦医,请来与卢公治伤。”
卢承道又再一次张了张嘴。
李善道便又来倾听,他这回又说的是:“仆有一婢,最是体贴,愿召她来伺候。”
“好,好,好!”
李善道乃又令一从吏,“去卢公宅,将他的婢女带来,伺候卢公。”
接令的两吏相继下堂而去。
卢承道又张了张嘴。
李善道都有点惊奇了,这卢承道受的伤看来不轻啊,怎么竟然不但能说话,且他还这等这能说?问道:“公还有话说?”
“善会、善会……”
李善道说道:“善会?”
“贼厮鸟,劈头砍仆,必杀之!
必杀之!”
卢承道斜瞥杨善会,微弱地咬牙说道。
李善道说道:“好,好,好!
必为公杀之。
公先静心养伤。
伤愈之后,再与公畅叙。”
见卢承道又又再张嘴,只好又附耳,听他这又说的是,“将军威德,仆深慕之”
,就握了下他的手,说道,“公之贤名,我亦久闻,可谓与公神交已久。
公放心,伤愈后,必谢君献城义举。”
总算是卢承道不再说话了。
李善道令抬他进来的吏卒,把他抬回去,好生照料。
目送着卢承道被抬出,——被抬到门槛时,卢承道微微地抬起手,冲着李善道等摆了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