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呈昊乱了,闻途不能乱,他攥紧掌心,冷静地拿起笔,把谌意的发问要点记下来。
李呈昊求助无果,回过头,含混不清地说:「我丶我近视,没注意到……」
「就算是近视,你打他,他痛叫,或是身体应激反应,你怎么会注意不到?你既然注意不到,说明对方已经丧失反应,除开被害人晕倒,再无其他理由能够解释,对吧?」
闻途立即制止:「审判长——」
他话音未落,旋即被谌意先一步打断:「审判长,我提问结束。」
他说完,扬着下巴往后靠到靠椅上,看向对面辩护席,眼含凌厉。
「辩护人有没有要提问的?」
「有。」闻途表情毫无波澜,冷静地靠近话筒说,「李呈昊,你当晚为什么要去摆摊?」
李呈昊说:「我和我女朋友在勤工俭学,想靠自己赚一些钱,给家里减少负担。」
「你们摆摊多久了?」
「已经一年了,以前从来没有和任何顾客发生过争执,面对正常的顾客,我和江涵的态度都很好……」
「嗯。」闻途点头,「请你描述一下你和关贺打架的时候,周围的环境。」
「周围有一些人在围观,但没有人出手帮我们,我们报警了,警察也迟迟不来。」
「你当时为什么要跑到街角?」
「因为我觉得打不过他,又怕江涵受伤,所以带着她跑了。」
闻途又问:「到街角之后,你为什么不继续跑,而是又和关贺打斗起来了?」
「因为街角是死路,我跑不掉了,他又紧紧追着,我没有办法,只得硬着头皮上……」
「关贺倒地后,你为什么不趁机逃跑,而是要去抢他的刀?」
李呈昊说:「我怕他再追上来,我跑得没他快,再加上我高度近视,肯定跑不掉的,万一他再追上来,他一定会把刀捅向我,或者捅向小涵,到时候死的就是我们了。」
「在扎他的半分钟内,你在想什么?」
「我那时脑子很混乱,但有个很强烈的念头,我要活下去,我爸已经走了很多年了,我妈只剩下我,要是我死了她该怎么办,小涵也还在旁边面临着危险,所以我只是想制服关贺,这样我们才可以找到机会逃命,我只是想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