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恨得直咬牙,此人鹰鼻鹞眼,身材消瘦,竟然是御丹阁的堂主异万心,他便是顾长英安排在简媚珠身边的奸细,多年来行事谨慎,一直不曾露馅,深得简媚珠的信任。
当初沫千远给花蕨子掳去,高兴得直呼大妙,恨不得他惨死当场,不愿这个毛头小子坏了顾卿仙的夺权大计,如今又要自己舍身犯险救他一命,真是百般不愿,但是也没法子,不救他的话,指不定日后会闹出什么麻烦事来,只是自己修为有限,御丹阁高手众多,转念一想,若是救不了他,那么就干脆杀了他,一了百了。
异万心烧掉信件,当下下定决心,以免夜长梦多,准备今晚就动手。
深夜子时,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天。
异万心一袭紧身黑衣,弓着消瘦的腰身,静静蹲在屋檐一角,细细听着秋堂主的鼻鼾声,显然已经熟睡,他才悄悄跃下身形,没有发出一丁点响声,只身潜入了屋内。
借着暗淡的夜色,异万心翻箱倒柜,到处搜寻着什么,每当看到一本书籍时,便会翻开来匆匆扫阅。
心里嘀咕着:“这秋老头到底把账本给藏哪儿去了?”
找了好半晌,也没找到想要的账本,这可是顾长英交代的任务,在简媚珠身旁潜伏多年,为的就是今日,不惜一切代价都必须找出来,因为账本上记录着百谷修真派和御丹阁交易的药材账目,拿回去与百谷修真派的账目一核对,便有了冷楼山中饱私囊的证据。
异万心这个人实在是没有耐心,想着账本该不会是藏在秋堂主的空间袋里,便提着鹰勾镰爪,悄无声息地来到他熟睡的榻前,锐利的爪勾横在他的颈项之上。
秋堂主感觉到一股杀意,冷不防从睡梦中惊醒,睁眼一瞧,鹰勾镰爪在漆黑的夜里散发黄色金芒,已尽在咫尺,吓得不敢动弹,异万心的宝兵他岂会不认得,慌张说道:“异堂主?你这是做什么?”
黑巾蒙面的异万心也不跟他客套,冷冷问道:“账本在何处?”
“你,你要账本做什么?”
异万心手中的勾爪靠近他的脖颈几分,爪尖抵触着他的皮肤,已然刺出一丝血痕,稍一用力,便可割裂他的喉管,再次问道:“你说是不说!”
秋堂主颤抖地抬起手,指着房梁下悬挂的竹篮,原来尽在眼前,异万心却没有发现。
只是异万心已将秋堂主给惊醒,自然不能留他活口,否则惊动了御丹阁的人,自己也是九死一生,其手法快得惊人,鹰勾镰爪向下一扯,秋堂主的喉咙当即被割裂,左手立马捂住了他的嘴巴,不让他发出任何声音来,大股鲜血从脖颈处奔涌而出,从床榻一直流淌到地面,场景甚是恐怖。
异万心用床单擦了擦染血的双手,就像是刚刚宰了一头牲口一,内心毫无波澜,匆忙去悬梁的竹篮之处拿到了账簿,翻开粗略一看,果断将其收入空间袋中。
正当异万心走出秋堂主的房间之时,碰巧沫千远提着个灯笼,也从屋里走了出来。
沫千远听到隔壁房间里有些异样的动静,便起床来瞧瞧,没曾想遇见一个满身是血的黑衣人,正从秋堂主的房间里走了出来,俩人相隔数丈,遥遥对望。
在沫千远还未惊慌失措之时,异万心率先扯下面罩,轻声说道:“别喊,是我,异堂主。”
沫千远打了个冷颤,瞧他满身是血,也不知是他受伤了,还是沾染了别人的血迹,也不见秋堂主哼声,便问道:“异,异堂主,你深夜怎会在此?”
异万心向前迈动一步,沫千远下意识地往后退一步。
“别怕,我是你母亲顾卿仙派来的,她命我带你回百谷修真派。”
沫千远警惕地盯着他,哪敢信他的鬼话,平常异万心最是不喜欢自己,却突然说出这番言辞,一柄【风影剑】暗暗幻化在手中,眼眸四下扫了扫,当下便想要逃走,只道:“我母亲?她从来都不关心我,怎会突然让你带我离开,她自己为何不来?”
“呵呵,这个说来话长,你且听我给你解释解释。”异万心说着又上前几步。
沫千远向后退回屋里,惊慌地说道:“别,别过来,有什么事你就在屋外说。”
可是异万心怎会跟他废话,账本已然得手,又杀了秋堂主,此地自然不能久留,沫千远被逼退入屋,他已是插翅难飞,嘴角邪笑,一时杀心再起,金芒勾爪化现在手,如雄鹰扑食一般猛然向沫千远抛爪甩去。
沫千远自然不傻,自己的房间当然最是熟悉,退到屋内一角,刚好紧闭的窗口就在身侧,窗户并没有栓住,只是虚掩着的,见异万心提起宝兵,自然是想要杀他灭口,身形纵跃而出,夺了窗户窜逃出去,边跑便大声吼道:“有刺客!有刺客!”
顿时,御丹楼的人纷纷都给惊醒,异万心一招失手,断然不敢久留,当下飞身跃入屋檐之上,临走时留下一句话:“沫千远,你且当心简媚珠,所谓识人识面不识心!”
言罢,身影已消失无踪。
沫千远傻愣愣地杵立在原地,望着异万心离去的夜空,想着他刚才话语的含义。
而转眼之间,便瞧见简媚珠第一个从阁楼里冲了出来,香肩半遮半裸,发髻也有些凌乱,看得出很是担心自己的安危,以至于出来之时太过匆忙,连衣裳都来不及整理。
简媚珠拉了拉倾斜的衣襟,关心问道:“徒儿,怎么了?”
“异堂主刚才要杀我,他浑身是血,从那个方向逃走了。”沫千远指着南方的夜空回道。
阁楼里不时有人跟了出来,有人说道:“你说什么胡话呢,异堂主凭什么要杀你!”
简媚珠的琼鼻嗅了嗅,言道:“好大的血腥味,难道秋堂主遇害了!”
众人快步进入秋堂主的屋内,发觉其惨状不可直视,鲜红的血泊流淌一地,顿感大惊失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