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对付夏守忠这样心狠手黑的人物,那位舞象之龄就名声卓著,把女儿迷得神魂颠倒的威远伯,更是个极好用的威慑……
她微笑说道:“此事倒不用族兄担心,依我看来,既然贾女史之事作罢,族兄更没必要露面,反而可以置身事外,这样也更加妥当。
一向与我交接此事,乃荣国府二房太太,我会将事由传达给她即可,其余我们就不用理会了。”
陈宝并不知此事就里,自然也不好自作主张,听夏太太说的也算有理,他回去转述夏守忠便是。
夏太太说道:“还请公公回去,务必转达我一番心意,以后夏家之事,还要请族兄多多照拂。”
夏太太说完,又让心腹婆子去支取五十两纹银,用来请陈宝喝茶。
五十两银是小黄门整年多的俸禄,意外之财让陈宝十分欣喜,连声说定将夏太太的嘱咐,如实转达给夏爷爷。
……
那陈宝刚离开不久,偏厅屏风之后便出来夏姑娘,方才她听到宫中来人,便知定关系贾家大姑娘屏选之事。
如今,但凡贾家之事,夏姑娘都感兴趣,因她觉得这些事情,总能和贾琮牵扯起来关系。
她心中执念已深,心思也变得怪异扭曲,总觉得多听这些贾家事,便能和那回首隽美无俦、举止风姿卓绝的少年,愈发靠近一些。
这种怪异的念头,一旦在心中泛起,便有些难以克制,浑身都生出燥热心动……
“娘,夏守忠这老太监,当真不是个东西,娘托付他的事情,他没办成不说,还生吞了六千两银子,缺了大德,难怪要断子绝孙!”
夏太太听了女儿话语放肆,皱眉说道:“大姑娘家的,说话也不知忌讳,什么断子绝孙,忒难听了,让人听去像什么样子!”
夏姑娘对母亲的训斥不以为意,继续说道:“娘啊,既然事情没办成,他退回四千两银子,你干嘛不好好收着。
四千两可不是小数目,银子可不是大风能刮得来的,你干嘛又白白送给那老太监。”
夏太太看了女儿一眼,有些溺爱的说道:“你别没每天琢磨那些没用的事,咱家没有男丁,这份家业迟早要让你带走。
娘怎么会不知道,银子不是大风刮来的,但是银子该用的时候,除非你手上没有,不然不要说是四千两,四万两也要舍得。
夏守忠虽然与我们家是族亲,但也是疏远了几辈子的情分,这族亲也就是个虚名头。
咱们家要在神京笼住他这条路子,可不就得用银子吗,难道还真靠这族亲的虚名?
这次他没办成事情,便找借口吞没了六千两,娘难道不知他是个心黑的,他还来四千两,不过是给自己留个面子。
他担心要是真整个吞了,我们家心中不满,要是将这事说了出去,就此坏了他的名头,以后谁还敢找他办事。
没人敢用他手上的权柄,他便是在宫中做上总管太监,对宫外的人来说,他也是个废物,以后他还怎么发财。
他这个人贪财成性,心中也是舍不得这四千两,没法子才让人送来。
但是娘如果真收下了,我们家和他的交情也就断了,以后再找他办事可就难了。
但是舍出这四千两银子,多出的好处却着实不少……
夏守忠和陈宝因贾元春的事情,必定以为夏家和贾家关系匪浅,娘又故意漏出你亲事的话头,让陈宝以为夏家和贾家有姻亲之意。
这话他回去必定学给夏守忠听,如今那个贾琮是贾家家主,人人都说他极得皇器重,夏守忠是宫内老太监,必定知道这种行情。
所以,因为这层虚掩的意思,他对咱家也多一层顾忌,以后只有我们抛食,没有他上门搜刮的份。
夏守忠在内六宫有些脸面,说不得因这四千两的好处,得了便利,在其他事上推波助澜,也是未为可知。”
夏姑娘只是听母亲讲解心思,一时就没留意这里话中有话……
……
夏太太继续说道:“再说这四千两银子,论理也是贾太太的,我家虽借了出去,却是要还的,这笔银子也是娘给你预备的人情债……
况且,贾元春之事,夏守忠无法操办,对我们来说,反而是件好事,更少了担当不必要的风险……
夏家虽有金银,但是归根到底,我们这样的人家,真正结交上荣国贾家这等门户,长远打算才是大有用处!”
夏太太说到这话时,心中颇有感触,夏姑娘听了这话也是俏脸粉红,芳心萌动。
只是,夏太太说这话,心中想着是怎么搞定王夫人,还有她的宝贝儿子贾宝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