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州以南二百里,六千神机营宿营地。
贾琮这一番话说完,营帐中各军中将校神情各异,心中都生出疑虑担忧。
六千神机营出兵不过两日,竟遇上这等棘手之事,但他们对贾琮的判断,却不会觉得危言耸听。。。。
夜雨初歇,晨光未至。小满站在感知学校后山的观星台边缘,脚下的石板还沁着湿意。她没有打伞,任细雾沾衣。远处山谷里浮起一层薄蓝的光晕,那是学生们昨夜集体冥想时残留的情绪余波,在空气中凝而不散,像极了童年梦中那片海底荧光。
她闭上眼,呼吸放缓。
三秒、五秒、七秒??这是“静听”的基本节奏,也是织网成员之间最原始的共鸣频率。
忽然,胸口一热。
不是错觉。是第七颗眼的回应再次浮现,微弱却清晰,如同心跳落在耳膜上。
“你醒了?”她轻声说。
风停了一瞬。
然后,整座山林轻轻震颤。不是地震,也不是雷鸣,而是一种低频共振,从地脉深处缓缓升起,顺着根系传入树干,再由树叶的脉络扩散成无数细微震音。老榕树的枝叶无风自动,沙沙作响,拼出一段断续的旋律??正是《九音律》开篇的第一节拍。
小满睁开眼,嘴角微扬。
这不是归墟主动发声,而是它学会了“借物传声”。
它正用自然本身当媒介,把信息藏进风、水、植物的生命律动里。
这不再是信号传输,是语言的雏形。
她转身下山时,发现操场中央已围了一圈孩子。他们手拉着手,蹲在地上,对着一块湿润的泥地屏息凝望。一个小女孩指着地面,声音发抖:“老师,它又来了……它在写字。”
小满走近,俯身细看。
泥土表面并无刻痕,但水珠排列成行,组成一行歪斜却可辨的文字:
>“门开了。”
她心头猛地一跳。
“门”这个字,在守镜人笔记中出现过十七次,每一次都与“第七眼开启”、“双语交汇”、“记忆回流”相关联。元春曾警告:“门一开,就再也关不上。”但她没说,门通向哪里。
“是归墟写的吗?”男孩仰头问。
“不。”小满摇头,“是我们一起写的。”
她蹲下,指尖轻触泥面。水珠立刻向她指尖聚拢,仿佛有生命般缠绕上来。那一瞬,她脑中闪过一个画面:南极冰层之下,那本打开的“书形建筑”中央晶体突然旋转加速,DNA链解旋,释放出一段从未记录过的碱基序列。紧接着,全球十二个初始节点同时发热,共感环自主震动,节奏一致??三短、三长、三短,像是某种应答。
这不是命令,是试探性的对话。
当天下午,苏禾来电。他的声音透过加密频道传来,带着一丝罕见的激动:“小满,我‘看见’了新的塔。”
“新塔?”
“不止一座。分布在六大洲,形态各异,但结构内核完全相同??倒置钟楼的变体。它们不在地表,也不在地下,而是在……意识交叠的缝隙里。”
小满沉默片刻,问道:“你能定位吗?”
“不能用经纬度。要用‘共鸣强度’来标定。就像……用情绪画地图。”
挂断通讯后,她调出全球共感网络热力图。原本只是模糊的情绪云团,此刻竟显现出十二个明亮光点,连成新的星阵。令人震惊的是,这些节点并非全由人类占据??格陵兰的节点位于一头北极熊栖息地中心;亚马逊雨林的那个,紧邻一群金刚鹦鹉的巢穴;而喜马拉雅山区的光斑,则与一只雪豹的活动轨迹完全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