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政瞳孔收缩,扑到窗口就要越窗而下,手抓到窗框上却生?生?刹住。
底下也守了人,都?是便衣,里?三层外三层把这地方给围了。
不知道那么短的时间从哪儿调来的人。
谈稷一身?菸灰色西?装,外面套了件同?色的大衣,脸孔和窗外和风雪一样冷寂,一点表情都?没有。
他边走边摘手套,递给一旁的随从,随意找了个位置坐下,他的随从一板一眼地对宗政说:「宗先生?,你可让我们好找。」
宗政知道大势已去,也不给面子,重新落座:「我这么一个无名小卒,难为你们主子这么大费周章地找我。怎么,没把北边翻个底朝天?」
谈稷含笑不语,涮了杯子,兀自给自己斟了杯新茶:「关局是老?陈的老?同?学?,这件事我也牵扯其中?自然不能摘干净,提供一些信息是应该的,举手之劳罢了。」
三言两语把自己撇得干净,宗政只是冷笑。
对自己的去留最关心的人非他莫属。
他的目光沉缓地落在方霓身?上,没有开口。他的眼神分明是失望丶难以置信以及自嘲。
方霓如?遭雷击,不知道该说什么,背脊有些僵硬。
事已至此她说什么都?是徒劳。
刚才的那通电话,放宗政眼里?似乎成了她通风报信最好的佐证,可那确实只是一个普通的电话。
谈稷打来时,她还以为他在北京。
电话里?他语气如?常,询问她在什么地方丶在做什么……她心虚,徒劳编着理?由,丝毫没有察觉到任何端倪。
现在回想?起来,也许谈稷早就知道她去干什么了,他将计就计,不过是利用她找到宗政而已。
他说他要去拜年,可能要好些日子不回来,让她勿念。
仔细想?来,这话难道就没有什么诱导?
或许,还有别的考量。
比如?让她亲眼来看一看,宗政此刻狼狈的模样,绝了她的心。
她好像第一天认识他。
谈稷却没看她,低头喝一口茶:「聊聊?」
宗政泰然自若地笑了笑:「我还有的选吗?」
方霓被谈稷身?边那个脸很生?的随从给「请」了出去。
门在她面前无情地关上,门内最后的画面是两人隔着桌对坐的画面。
两人表情都?很平淡,仿佛回到从前。
他们喜欢一起喝茶丶下棋丶聊天,无所不谈,有时候还会互相损上两句。
那时候,她杵在一边才像个融不进去的陌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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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些日子没见你了,最近过得可好?」谈稷替他斟茶,茶壶高高拎起,水流准确无误成线状灌入杯内,没有溅出一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