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称接地气。
兴许是好久没有躺在自己的床上,也到了该离开的时间,应倪恋恋不舍地在上面打滚儿。
陈桉回头看来,她一点也不嫌脏,整个身体趴在不知沾了多少灰的被套上,小腿前后一晃一晃的。即使周遭什么也看不清,房间潮湿发霉,他依旧能透过语气里的轻快窥见多年前的少女。
应该就是这样,空闲的周末,穿着一条可爱睡裙捧起一本封面精美的小说,趴在软乎乎的公主床上。在透进来的明媚阳光里,在弥漫满屋的花香之中,一页一页地翻阅,时而被逗得大笑,时而又伤心地抹眼泪。
一个色彩极其鲜艳的存在。
画面完整地呈现在脑海后,他忽地放下了手里系包装的丝带:“那个时候吧。”
毫无徵兆的一句话,应倪抬起头来:“嗯?”
“会有北风替我爱你。”
应倪不解,睁着大大的眼睛盯着他。
这句表白来得莫名奇妙,也非主流到不符合陈桉的行事作风,甚至外面是在吹东南风。可当她在心里默默地念了一遍后,又觉得这几个字异常耳熟。
“因为一个叫上官北风的男人死了你在数学课堂上嚎啕大哭。”停顿了一下,他接着道:“我觉得太夸张了,夸张到有些可爱。”
陈桉的声音很淡,像是在平铺直叙一段微不足道的回忆,但不知为何,说得越轻松听起来反而越沉重。
“是那时开始动心的。”他说。
应倪再次爬起来,这回没盘腿了,双膝跪在床尾,不乐意地道:“哪有人因为出丑喜欢上别人的,你烦不烦啊。”
比见色起意更令人难以接受,虽然陈桉一直没有明确回复关于喜欢的话题,但她脑海里一直构建的是小说或是电影里那种樱花飘落转角相撞的怦然心动场景。
现在好了,啪嗒一下,梦幻滤镜全碎了。
陈桉单手抱臂,似笑非笑地看她。
应倪五官皱成一团,欲哭无泪地哀嚎:“好丢人啊……”
他怎么能连男主的名字都记得一清二楚呢,幽怨的眼神巴巴地望过去,试图寻求一些否定回答的安慰。
结果陈桉点着下巴说:“确实丢人。”
应倪冒火:“陈桉!”
男人立马改口:“只有可爱没有丢人。”
应倪一点也不相信:“你给我说实话。”
陈桉没有犹豫:“还是丢人比较多。”
“陈——桉——”应倪跳下来,挥着小拳头就过来,“你完蛋了!”
陈桉一胳膊挡过去,要不说男女力量悬殊大呢,还能抽出一只手来拎蛋糕,应倪被他胳膊肘圈着脖子推推嚷嚷地带到门口。
“说实话不满意,说真话要打我,你到底要怎样啊。”他把她抵在门上,垂眼看来,语气和眼神一样的冷凶。
两人灼灼对视,昏暗不清的房间像是忽然放起了烟花,彼此瞳仁里的对方是那么的明亮清晰。
画风忽然就变了。
“想过有这么一天吗,我在你家,在你卧室,把你压在门上……”他说着膝盖抵进她两腿之间,低下头来:“这样,这样,然后——”
剩下的话卷进了激烈交缠的唇舌之间,窗外虫鸣此起彼伏,月光轻盈,蛋糕咚的一声砸在地上,却无人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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