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嘎嘎一乐,“你说那瞎子进巷子里吃了啥?饿成那样,进去一会儿出来就好似吃饱了?”
“能吃啥?我看是吃屎!让小的们去看看,那巷子中有没有人接应他,还是有人丢了剩饭剩菜。”
“是。”
一阵青风席卷,杨暮客和汪凤眨眼间便被送到了酒肆之外。
杨暮客推了汪凤一下,指尖掐三清诀,帮着汪凤开通鼻窍。
“里面有一股臭了的酒味儿,李召都便以此藏身。你闻到了,便说明离他不远。李召都文武双全,纵然有我赠你宝剑,你双目失明,也恐敌他不过。更何况,他身边还有一个邪修。千万小心,只要邪修现世,贫道自然出手。”
汪凤挺直了腰杆,抬头望向房檐。他好似看到了太阳,觉着浑身上下暖洋洋的。
把一身破烂都丢了,死死地捏住了元明宝剑。
杨暮客则抽出清净宝剑,剑尖挑起阴阳图的少阴,扯出来一条阴间迷雾长河。
若是邪修现世,他们定然不会在人间斗法。
一旁的捕风居掌门轻轻一笑,翠竹摇摆,木炁生发瞬间化作天罗地网,将这阴间鬼域包裹起来。
一缕缕生气化作竹叶青风绕着杨暮客不停旋转,杨暮客掐子午诀深深揖礼道谢。
海澜侯正在屋中与众多勋贵协同。劝他们造反,不好劝,但定下造反之心后,劝他们暂时收敛声息,更不好劝。这一股火憋着没处放,只能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小不忍则乱大谋。
忽然窗外飞来了一个纸鸢。
如今朱颜国不再外售天妖羽毛,纸鸢已经成了珍稀货。海澜侯看得肉疼,这玩意儿用一张少一张,为了日后打战,他四处搜罗,也仍不足用。而且用这物件传递消息风险极大,太显眼。
打开纸鸢一看,“汪凤入林,消失不见。”
海澜侯噌地一下从椅子里窜出去,搭乘飞舟便前往李召都藏身之地。
汪凤消失,只有两个原因。他找到了李召都的藏身地,要么就是有人把他救走了。救汪凤,便是要杀宣王。必须通知主上。
李召都钻进了密室里,里面漆黑一片。他抱着酒葫芦。
“酒道人!酒道人!你到底怎么了?这葫芦一直乱晃什么?是不是有人来杀我了?是谁?是罗沁的密卫,还是启王南下了?”
葫芦闷声闷气,“是要杀你的修士找上门来了。”
“谁?”
“紫明道长。”
“杨暮客?大可道长?他为何要杀我?”
“嘿。你这话问的。他放跑了你,他不杀你等着你作孽害他因果缠身吗?”
“他要怎么杀我?”
“我怎么知道?但修士杀人,要光明正大。你如今可是造反了?你可曾乱他身边之人的气运?这些都没有……他便不能主动出手。你藏好了,老夫不信他敢冒失冲进来一剑把你宰了。杀人,要当真那么容易。这世上早就血流漂杵了。”
而酒肆之外,掌门轻笑一声,“紫明上人这引导之意,不愧是出自高门。不露声色,不留痕迹。”
哦?杨暮客好奇抬眼看捕风居掌门,想听听他是如何作解。
捕风居掌门叹息一声,“您本来要么是擒住海澜侯,要么是先擒住李召都。从他们身上找证据,而后断罪。期间还要送到官衙里,不知多少麻烦。您还必须小心翼翼,不能显法。但这汪凤出现,解了你燃眉之急。那木性通道,想来就是要借他口说出证据。如此一来,借他手杀了,也能了却因果。”
杨暮客轻轻摇头,“贫道没想那么多……”
掌门呵呵笑着再不言语。
屋中密室的门被打开了,李召都抬脚宝剑刺出。
汪凤侧身以剑格挡。
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