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了。”杨暮客伸手留她。
贾小楼静静地看着杨暮客,知他后面有话要说。
“师兄!”杨暮客起身,稽首跪地。“师傅当年到底遇见了什么……您是否也遭遇过为难?”
贾小楼往上清门方向看了眼,“我如今化凡,这事儿开不了口。若问我气运之说,我自能答。但修行的事儿,回去问你师叔去。”
杨暮客稽首不起,“师兄。您诓我元胎精魄是假话……我猜那是真的。”
“真真假假,自己去悟。我说是假的,是因为我也不知道。听义父他说过,也便顺口编了。他安排这一路看明白了?”
“看不明白!”杨暮客咬牙切齿抬头看向贾小楼,“没一个人说实话……”
“知道实情的人都死了!怎么与你说实话?那老头儿死守着秘密不开口,你师兄我陪着他六百年……六百年他都不松口。气运的秘密,便只有他知道。而且他入邪了,你当我敢信他的话?信,我便也死了!”
杨暮客敲敲自己脑壳,“这儿除了您,有别个来过……”
贾小楼嗤笑一声,“不答。说了修行之事不谈。你师傅已经亡故我能说一嘴,剩下的便都有因果牵连,莫要扰我合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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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暮客咽了口唾沫,“您是要在朱颜国,行神道之事炼化洞天吗?”
小楼眯着眼看着杨暮客,“帮我去处理些事情。心思放宽些。别问这问那……”
玉香把杨暮客拉起来,请到了外间。小楼又开始低头办公。
“道爷,您先到这边来。京都阴司有个判官,是天妖血脉。这家的后人如今在朝为官,尽是给祭酒大人添麻烦。世俗的手段,为难不得他们。小姐一直等你回来,若您不回来,她便要开杀伐了。为少死些人……您受累,去处置一番。”
杨暮客眼睛一眯,跺脚进了阴间。
灰色迷雾中没走几步,便来到红光闪闪的阴司衙门前头。
脚步一滑,乾坤倒置。杨暮客静静站在判官司的屋里。屋中坐着一个脸上长着鸟喙的女子。
“尊驾是?”
“上清门,观星一脉紫明。”
“原是紫明道长,不知驾临阴司所为何事?”
小道士手掌压在剑柄上,“你家后人在朝为官?”
“是。如今正是礼部侍郎。”
杨暮客面色阴沉,“判官……是否领了朱雀行宫的命令,为难我师兄合道?”
鸟喙女子一脸茫然问他,“上人这是何意?您要干涉人道?”
“不!我来此处问罪于你,以阴德庇护后人为非作歹,贫道是来管阴司的。”
“上人这话怪了。小神寥寥阴德,就算庇护了后人又如何?”
杨暮客盯着判官的眼睛往前一步,“妖精血脉心思不纯,当净化一番。”
判官面无惧色,嗤笑道,“您为祭酒大人扫清政敌,岂非以权谋私?小神不过略施阴德,您这可是实打实地徇私枉法……”
杨暮客龇牙口吐寒风,,“中州罗朝之地有妖精血脉流传世间,天道宗差遣捕风居与合悦庵两旁门洗清人道。莫要让贫道为难。你若惹毛了我,贫道亦调遣能人来此清洗妖精血脉,怕是你也活不了?”
“天道宗是天道宗。正法教是正法教。便是万泽大州在正法教治下,可我朱颜国距离朱雀行宫更近。紫明道长!您越界了!”
而就在杨暮客莅临阴间之时,贾小楼动了。监察司调遣吏部官员和刑部司共同执法,将礼部侍郎的家宅围了起来。
杨暮客两眼金光外射,看透了阴间,看到了贾小楼背后气运金炁如虹。
“秋高气爽,莫要血染世间。我那师兄合道顾不得旁的,动了杀念,便要杀了干净。贫道慈悲,给你们一次机会。各退一步。”
女帝怀胎,捧着肚子站在御花园。黎中堂则坐在一旁饮酒。
“圣人,怀胎当真是苦呢,一杯酒都喝不得。”
“中堂跑到朕这里来躲清静,若最后查出来与姐姐你有关,你要朕如何?”
黎中堂面色坨红,“届时您肚中胎儿诞下,臣当太师,贾公做太保。我这么多年也累了,闲下来屋中绣绣女工,看看书。总比担惊受怕要强得多。”
女帝鼻息悠长,叹了句,“这些年你们把持礼部修书。把腌臜事情改了干干净净,若被贾院主翻出来,怕是日后的骂名更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