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婠再次笃定道,&ldo;琴棋书画那些取悦旁人的东西,我已经学的太多。这回,我要做自己真正想做的事情。&rdo;
陈棠目光渐有赞许,&ldo;你果然未教为兄失望,胸怀非寻常闺秀可比,江山无边,不去瞧一瞧枉过此生,只是女儿家终有不便。&rdo;
陈婠扬起脸,由安平扶着坐上马背,&ldo;终有一日,我定要看尽山河。&rdo;
而不是被当金丝雀一般养着,囚禁皇城一生!
陈棠意气风发,&ldo;好,为兄答应你,若得机会,便带你出边塞,纵览山河广阔!&rdo;
艳阳无边,微风徐徐,陈婠许久不曾如此畅快。
她笑起来,眉眼如新月,面如堆雪,脸颊晕桃花。
清新可人,美,而不凌厉。
偷偷从后院进去前,陈棠悄声与她道,&ldo;这几日有贵客到访,我会再抽空陪你去马场。&rdo;
陈婠蹑手蹑脚回房,推开门,却頓住了脚步。
面前,母亲和父亲双双正襟危坐,审视着自己。
&ldo;婠儿你过来。&rdo;父亲陈道允素来严厉,陈婠其实是有些怕他的。
陈婠缓缓过去,并不遮掩,直入主题,&ldo;不瞒父亲,女儿实是不想入京。&rdo;
陈道允沉声便问,&ldo;为何?&rdo;
陈婠看了一眼母亲,全然一副惋惜的神色,&ldo;父亲虽然仕途昌平,陈家看似步步升迁,但却可曾预想到,今日不论如何风光,日后终有盛筵散尽的收场。伴君如伴虎,难保不会有难以全身而退之时。庙堂之高,无穷无尽,父亲,安做一方太守不好么?&rdo;
陈夫人对女儿的一番话很是震惊,良久才道,&ldo;婠儿…你哪里学来的道理?&rdo;
陈婠郑重,&ldo;此乃女儿心中所想,尽数说于父母,望成全。&rdo;
陈道允深深望了女儿一眼,敛衣而去。行至庭院,他才对陈夫人道,&ldo;婠儿将来必有造化,非你我所能左右,此事,且随她意愿吧。&rdo;
陈夫人无奈,只得道,&ldo;我且留在家中,再做打算。&rdo;
初战告捷,陈婠不由地松了一口气。
至少,她争取来一线机会。
每每夜深梦回,皇城那压抑寂静的气氛,都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那是天下至高处,高处不胜寒,没有人情冷暖,只有成王败寇。
而他,陈婠始终不愿去多想,不能去面对。
那么,就远远避开好了,再无交集是最好的选择。
他们都不必用一辈子相互折磨,耗尽。
任他高坐庙堂、指点江山,山高水长永不相见!
他是个好皇帝,却不是她的良人。
府内家丁忙的热火朝天,整理行头,沧州比邻京都,但隔了一条沧河,需要走一段水路。
有几天没见到陈棠,陈婠思量着他可是又回到军营,来不及告别?
如今府内重心不在她这里,母亲也未在干涉,是以陈婠按时服药,日渐转好,但却不能恢复的太快才是。
她换上简单的襦裙,特意穿了衬裤,正方便骑马。
带上马鞭,陈婠悄然溜到陈棠的屋舍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