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如今周洪未到,殿内一片寂静。
&esp;&esp;席上,贺兰熙见晴良姿势怪异,一直托着脸颊,不由得出声,“晴良,你是落枕了吗?怎么一直托着脑袋?”
&esp;&esp;见众人的视线聚过来,晴良忙摆手,道:“没有没有。”
&esp;&esp;他手一挪开,脸上那块绿印子便暴露出来。
&esp;&esp;晴良一窘,也不好再抬手去遮。
&esp;&esp;“噗嗤——”贺兰熙笑出声,明白晴良遮脸的缘由,他道,“你是擦了翡翠膏吧?”
&esp;&esp;翡翠膏?
&esp;&esp;晴良求助地望向时鹤,只见时鹤微微点头。
&esp;&esp;“在我们南疆,小孩被虫子咬了,都是涂这个。制作翡翠膏的翡翠虫还是制作天然涂料的材料,能染色入肉。不过也不必担心,它过个日颜色便会自己淡去。”贺兰熙解释道。
&esp;&esp;“那就好。”晴良松了口气。
&esp;&esp;话音刚落,扈月便推着洛山派掌门来了。
&esp;&esp;洛山派掌门周洪,在去年失去修为、双腿瘫痪之事,天下皆知。
&esp;&esp;周洪坐在轮椅上,比及他的师弟何归云,他称得上精神矍铄,一双虎目亮得惊人。
&esp;&esp;“见过掌门。”
&esp;&esp;众人起身一礼。
&esp;&esp;扈月将周洪推至主位,然后恭敬地站在他的身侧。
&esp;&esp;“不必多礼。伏云宗的诸位小友远道而来,路途辛苦。”周洪神色温和地道。
&esp;&esp;回话的是时鹤,他道:“除妖卫人,吾辈职责,谈不上辛苦。”
&esp;&esp;“师尊托我代为问候周掌门安。”
&esp;&esp;周洪随手将盖在腿上的毯子往上拉了拉,他寒暄道:“伯衡的旧疾可好些了?”
&esp;&esp;他说的是云伯衡当年被吞天所伤留下的旧疾,这些年一直未能痊愈。
&esp;&esp;时鹤缓缓摇头。
&esp;&esp;周洪捋了捋胡须,他惋惜道:“如今我练功出岔落了个功力尽失,伯衡旧伤难愈,未来的除妖卫道大业,还得落在你们后辈身上。”
&esp;&esp;他含笑,视线在扈月与时鹤之间来回。
&esp;&esp;扈月在一旁闻言抿紧唇,道:“一定会找到办法,让师尊你恢复功力的。”
&esp;&esp;若真有法子,何归云也不至于二十年了还是如此。
&esp;&esp;可扈月眼中神色认真,全无半点玩笑。
&esp;&esp;周洪知晓自己这位弟子是个认死理的执拗性子,不再多说,只拍了拍扈月的手。
&esp;&esp;千玉门的人尚未赶到,周洪只简单寒暄几句,并未再多说什么。
&esp;&esp;众人离去。
&esp;&esp;时鹤手里有云伯衡托他代为转交的密信,于是单独跟周洪去了后厅。
&esp;&esp;晴良则在正殿外等他。
&esp;&esp;晴良寻了个附近的凉亭,时鹤若是出来,他一眼便能看见。
&esp;&esp;将午之时,正是南疆日头毒辣的时刻,四周绿植中虫鸣咕咕作响,晴良缩在凉亭里等候。
&esp;&esp;他百无聊赖地将头靠在柱子上,时不时用头磕磕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