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卧房歇息,但隔三差五的时辰,不是这个女人来请,就是那个女人来请,汪永昭心生厌烦,便扬了鞭,骑马去了那叶片子村。
刚下马,那妇人一见他,神情微讶,上前过来问道,&ldo;这是怎地了?&rdo;
汪永昭看着她那张根本没表情的脸更是厌烦,厌恶地看她一眼,越过她,朝那堂屋走去。
刚坐下歇了半会气,便听得那妇人的脚步走了进来,他睁眼,看到她手中的水盆,顺势扫过那粗糙的手,想及这阳奉阴违,全身上下无一处精致的粗妇就是他的正妻,他的眉毛就不自主地皱了起来。
当那妇人折了帕子往他脸上拭来,他不快地往后退了退,待冰冷的帕子让他稍感舒适了一些,他这才顿住了脸,随得了她去。
&ldo;去房中歇息一会罢。&rdo;那妇人开了口,汪永昭听得她那声音此时听来还算顺耳,便&ldo;嗯&rdo;了一声。
待到躺下,听得那妇人叫人请大夫的声音,汪永昭便昏睡了过去。
&ldo;怎不让他就这么得了?&rdo;
汪怀善探过半边身子,看着江小山给他那父亲大人喂药,小声在他娘耳边轻轻地道。
张小碗搬了凳子坐在离床有半丈远的地方,听得小儿的话后,拉了他的手站在了她的面前,半抱着他不语。
待看到江小山又费了一碗药,她摇了摇头,站起了身。
刚走了一步,就被儿子拉住了手。
看到他朝她摇了摇头,张小碗无奈地笑了,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发,轻声地与他说,&ldo;他现今不能有事。&rdo;
&ldo;那以后呢?他有事你还救?&rdo;汪怀善不解,轻轻与他娘耳语。
&ldo;看情况。&rdo;张小碗微笑。
看着她带笑的眼,汪怀善这才没再为难她,松开了她的手。
张小碗上前,端起了另一碗药,便掐住了汪永昭的下巴,灌进去了半口药,手又大力地往上一推,合上了他的嘴,掐住他的下颔处,强迫喉咙吞咽下了药便才松手,如此便继续喂他下一口。
药是灌下去了,但那一掐一推再狠狠一掐的手势,别说江小山看得吓了一大跳,连没想到他娘手劲这么狠的汪怀善也小吓了一跳,瞪着眼睛看着他此时仿若天仙下凡的母亲。
一碗药,张小碗没用多久就给灌完了,不算麻烦,她用的是灌她儿子药时的办法,也算是根据经验来的,自然管用。
可以说,对汪永昭的手法她更简洁,或者说粗暴一些,她力道用得重了一些,不像对儿子那般小心翼翼,加之汪永昭也不是小儿,潜意识一配合,这药算是一滴都没剩。
&ldo;可有看到?&rdo;张小碗把空碗放到盘中,便朝江小山轻声地温声问道。
江小山&ldo;啊&rdo;了一声,张着嘴,一时之间完全没领会过来。
&ldo;可有看到我刚刚是怎地喂药的?晚间便如此喂就好。&rdo;张小碗温婉地说道。
江小山把眼睛都瞪圆了,结巴道,&ldo;大……大夫人,我……我不敢……&rdo;
就是给他吃了熊心豹子胆,他也不敢!
他敢这么掐大公子的下巴,回头大公子就敢这样掐了他的脑袋,让他的脑袋离了他的身子。
大夫人可真是太爱说笑了。
别说江小山不敢,连旁边听了他娘如此说道的汪怀善也吞了吞口里的口水,稍有些不忍地看了眼对他还算好的江小山。
真是好可怜,这男人这么暴躁,要知道他一个下人这么喂他喝药,绝对会拿了他的马鞭把他的脑袋揪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