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火药的用处就是炸伤人、炸毁物。若是能一下子炸塌城墙城门那才好呢!”蔡吉急得直跺脚道。心想敢情这几天段芝都在研究怎么减小炸药威力啊。
“炸塌城墙?原来是如此。”段芝一拍脑门恍然大悟道,“吾怎么没想到。”
“段兄为人忠厚,且从未制造过兵器,一时想不到这些用处也不足为奇。”蔡吉稍稍平复了一下情绪循序善诱道,“不过汝只要想着如何能让此物伤人毁物就不会走弯路了。”
“多谢贤弟指正,芝险些坏了大事。”段芝听罢恭敬地朝蔡吉俯身一揖以示感谢。
蔡吉见状立马上前扶起段芝道:“段兄莫要自责。研究新兵器难免需要反复尝试。倒是火药、火器颇为危险。段兄可得小心,莫要伤及自己。”
“多谢贤弟关心。芝自有分寸。”段芝说着又瞅了瞅手里放完的烟花,不禁赌气地朝地上一丢道:“此等废物还是毁了好!”
“段兄莫毁!莫毁!”蔡吉一听段芝要销毁手里的烟花连忙上前阻止道:“此物可以配给水军使用。不知段兄此番做了多少?”
“真有用?”段芝底气不足地问道。
“有用。”蔡吉点头道。
段芝见蔡吉没有骗他的意思,便从屋里取出了一捆竹筒交给蔡吉,并向其嘱咐使用须注意的事项。蔡吉满口答应后又大大地鼓励了一番段芝,希望他不要气馁再接再砺,之后便起身告辞离开了段府。
不过出了段府之后蔡吉并没有直接回太守府,而是赶紧让人驾车前往城外的龙口港。话说这龙口港地处渤海南岸、胶东半岛西北部,与辽东半岛隔海相望。此港自然条件良好,北有东西连岛天然沙坝为屏障,南有金沙滩环抱,不冻不淤,素来就有“稳油盆”之称。而如今经过几天的修缮,眼下的龙口港已然成为了东莱水军的大本营。故当蔡吉赶到时,只见昔日荒凉的滩涂上已然建起了一座旌旗林立的水寨,港湾里停泊着数艘战船,无不散发出一股肃杀的气息。
太史慈与管承一听蔡吉来了,当即领着一干水陆两军头领将蔡吉迎进了水寨。由于蔡吉来得匆忙,且前事先没有通知,故在进入大帐之后,太史慈连忙屏退了闲杂人等,向蔡吉沉声问道:“小府君今日前来可有要事?”
蔡吉听太史慈这么一问,再一看一旁管承疑惑的表情,便知自己直接赶来水寨是有些鲁莽了。于是她连忙露出笑脸冲着二人摆手道:“吉今日前来不过是想来看看新水寨而已。顺便再为汝等捎点东西。”
说着蔡吉将包裹好的那捆烟花摆在了众人面前。管承见蔡吉专程赶来水寨只为给他们带这么一份东西,不由好奇地问道:“主公,这是何物?”
“上次既然说过要借黄巾之名行事。本府自然是为汝等送妖术来了。”蔡吉说着从包裹中取出一支烟花。然后也不向二人解释,直接用火折子点燃了引线。只听嗖一声哨响,竹筒中立马窜出了一丛烟火。
这也亏得水寨大帐够大够高,蔡吉才敢公然在室内燃放烟花。不过其他二人可就没她那么淡定了。太史慈固然是被惊得朝后推了一步,而海贼出声的管承更是被吓得直叫,“妖法!妖法!”
蔡吉见眼前这两个大男人被一支烟花吓得变了脸色,不由扑哧一声笑道,“子奉,可想试试这妖法?”
说着蔡吉便将手中的烟花递给了管承。管承先是对这可以喷火的东西有些畏缩。可眼见蔡吉徒手拿着都没事,再加上烟花的势头已经小了一些。于是他状着胆子接过了手中的竹管。出乎他意料的是这竹管虽喷着火焰,可拿上去却并不烫。这一下子就激起了管承的玩性,只见他挥舞着竹管用烟火划起了圈。
这可把一旁的蔡吉吓了一跳,“小心!莫要烧了营帐!”
被蔡吉这么一喊,管承立马吓得将手里的竹管往地上一丢。好在此时烟花已燃尽,这才没有酿成火烧大帐的乌龙。
不过此时太史慈已经看出蔡吉所谓的妖术,其实只是一种特殊的火把而已。所以他拿起了一个根烟花仔细观察了一番后问道,“小府君想用此物吓唬韩人?”
“没错。黄巾贼以此物恐吓愚夫愚妇。吉就想或许此物或许也能在海战中先声夺人。哪怕起不了大作用,至少还能让其真以为这是黄巾贼干的。”蔡吉坦言道。
管承拿起了一根烟花一边把玩;一边狡黠地笑道,“主公放心;这事包在末将身上。到时候弟兄们定能用这东西把那些个土人吓得半死。”
“小府君言之有理。此物确实可做番文章。”太史慈跟着附和。
蔡吉见二人对烟花在海战中的应用都有了认识也就不再多言。毕竟打仗不是她的专长,涉及到具体战术她还是少插嘴微妙。因此蔡吉接着便将话题一转问道:“不知水师何时出战?”
管承一听蔡吉问起出战日期,连忙将手中的烟花一搁,抱拳回禀道:“回主公,待海风一起,战船就出港。”
蔡吉听罢用竹筒轻轻敲击虎口道,“是嘛。那可真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啊。”
第一卷 风起蓬莱 第四十三节 无农不稳
由于这个时代没有无线电,没有雷达,没有侦察机。故东莱水军若想要截住三韩贡船,唯一的办法就是像后世的加勒比海盗那样,成天在海上晃悠以期能守株待兔抓到几只肥羊。好在三韩贡船的活动范围本就不大,而江华湾里也有不少小岛可以让舰队躲藏。因此就算明知三韩贡船六月下旬才会出发。当六月初久违的西风驾临渤海之时,停泊在龙口港的东莱水军迫不及待地就扬帆出航了。
当然东莱水军的此次行动对外只宣称是回长广水寨修缮船只。唯有蔡吉、太史慈、管承等少数参与海贼计划的人知晓此次出航的真正目的。至于段奎、黄珍、管统等人则统统都被蒙在了鼓里。更何况稍后从长安传来的一个消息,也让他们无暇去管水军此番出海意欲何为。
汉兴平元年,六月初二,京师长安发生地震,次日,再震。虽然当消息传到东莱时已是十天之后的事了。但蔡吉还是借此机会将一干人等召进太守府商议如何应对此事。说起来这还是自上次商讨救灾事宜之后,东莱首脑们首次齐聚一堂商讨对策。不过现场气氛可比上一次要惬意得多。这也难怪,蝗灾自五月初入侵东莱直至今日已过去一月有余。期间不其、长广两县虽受灾严重以至于春麦绝收,且以工代赈之举又耗费了郡府不少存粮。但相较周边州郡饿殍遍野的景象,东莱总算是在这场大灾中保下了一口元气。
而就郡府黄县本身而言,经过段奎、管统等人的一番“精打细算”,这一次郡府也确实用最小的代价修缮了城墙、码头、水寨等一系列工程。虽然这此举引来了诸如赛鲁班等“刁民”的非议。不过此刻段奎、黄珍、管统三人脸上却都洋溢着“吾乃能臣”的表情。
当然蔡吉这会儿也没心思去拉下这三只老狐狸的画皮。故在一番寒暄之后,她当即开门见山地说道:“此番京师地震,不知诸君有何对策?”
蔡吉的话音刚落,在场另外三人的表情就从“吾乃能臣”变成了“干吾何事”。在一段眼观鼻鼻观心的沉默之后,最终还是段奎打破沉默率先叹气道:“地震乃天谴。定是上天不满李傕、郭汜、张济、樊稠等董贼余孽扰乱朝纲,这才降下此等祸事。”
“是啊。听闻李傕等人在京师任人唯亲,稍有不顺就大发脾气,丝毫不将陛下放在眼里。有如此暴虐之人执掌朝纲,上天不降罪才怪。”黄珍跟着出言附和道。
蔡吉见段奎等人又搬出了谶纬论打官腔,心想这还是真是典型的“动刀者必死于刀下”。谶纬是一种庸欲经学和封建迷信的混合物。“谶”是巫师或方士制作的一种隐语或预言,作为吉凶的符验或征兆。“纬”是对“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