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那次抗洪已经过去半个多月了,出奇的是李佳佳没有来找我索要记事本,反而以身体不适为由,离开乡里回县城养病去了,廖小冬悄悄告诉我李佳佳临走前和向文礼大吵一架,许多乡干部都听见了他们的激烈争吵,也在猜测他们的暧昧关系。
不过,看来这也没有影响向文礼的仕途,因为没过多久向文礼就接到去市党校参加乡镇干部学习班的通知,这往往是干部提拔的先兆。
我想也到了向文礼该和我最终摊牌的时候了,他绝不会在即将升迁的这个关键时刻,将自己的隐私仍留在我的手中。
乡政府发年终奖金,派出所破天荒领了七千元补助。
连经常看不见影子的老王(常年休病假的老警察)也喜颠颠地出现在所里,所长也从县城赶回来分钱,都夸我年青能干,给所里挣了面子。
紧接着乡政府评定上年度先进个人,也向县里报了我的名字。
我清楚这一切都是向文礼的作用,也清楚他马上就要跟我解决记事本的问题了。
终于,他给我打电话,约我晚上十点在乡政府附近的小河边见面,想找我聊聊。
我的心情很兴奋,我可以进行计划了很久的事了,不是为我,而是为了廖小冬,她被向文礼欺骗了整整两年,她无论如何也要让向文礼出丑,让他后悔为什么玩弄自己的青春感情。
在没有洪水泛滥的季节,乡政府旁边的河流是美丽的,荡漾着没有任何污染的纯净,夏日的阳光下,清澈得可以看见水底的卵石和水草,或大或小的鱼儿在自由的游动。
诱惑着炎热的气候里挥汗如雨的人们,在它的怀抱里洗涤身上的污垢和暑气。
全身浸泡在清凉的河水里,远望青山葱葱郁郁,仰首蓝天碧空如洗,人的心情也在不知不觉中轻松愉快了很多。
白天,小河是男人的世界,大人小孩没事都喜欢泡在水里,农村没有什么忌讳,都是赤条条的,远远望去河水里像是一片白花花的鱼儿在游动。
不分长辈、晚辈、干部还是农民,都平等享受着大自然的恩赐;到了夜间,乡政府和附近村子里的大姑娘小媳妇们就东一群、西一堆的聚在河里,放开了衣物的束缚,用清凉的河水洗涤自己青春娇嫩的肌肤,小河在夜晚就成了春色无边的女人河。
伴着田野里的蛙鸣,我早早来到了约会的地点,那是曲折小河拐角的一堆岩石边。
没想到向文礼来得比我还早,夜幕下他看来一点也不像个乡领导,反而像个极度烦躁的困兽,蹲在一块石头上,旁边丢满了烟头,看来他已等了我很久。
没有任何虚伪的掩饰,向文礼赤裸裸说:“小张,好处你也有了,廖小冬、李佳佳这两个美人你也尝到滋味了。
你说吧,还要什么条件,你才肯将记事本还给我?”
他血红的眼睛在夜色里象头野兽,恶狠狠盯着我。
我笑了:“向文礼,向副乡长,你也是龙鼻嘴的人物,何必像个小流氓一样呢?你想想你做的事,我给你统计了一下,你收了三十七万四千元钱,给上面送了二十五万;你有三个固定的情人,和你有过露水情缘的更不用算了。
你说,你的所做所为哪点像个领导干部、哪点像个共产党员?”
我的话像把尖刀插入他的胸膛一般,他身体缩成一团,急促喘息着:”
你,你到底想怎么样?你告诉我,只要我做得到,我一定答应你。”
我冷冷笑着:“廖小冬、李佳佳还有你县城里的那个情人,一定要选一个作老婆,你选谁?”
向文礼浑身震颤,疑惑的望着我。
“这个问题你一定要回答。”
我的表情和我的笑容一样冷冷的。
向文礼从我脸上看不到任何意图,低着头想了想:“我选李佳佳。”
我笑了:“好的,现在我告诉你我的条件,记事本我马上还给你,你要答应我把廖小冬调到县广播局去,必须在年底前办好。”
向文礼眼睛瞪得大大的,似乎不敢相信我的条件如此简单。
我把记事本丢给他:“你看看,是不是这个本子。”
向文礼恶狗抢食般捡起记事本,马上翻看起来。
我有些厌恶地看着他丑陋的表情。
“你不要想耍花样。
我知道你是聪明人,你知道怎么做对你最好。”
向文礼有些呆呆地望向我莫测高深的表情,颤声说:“你放心,我一定会尽快把廖小冬调到县广播局。”
“不是尽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