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了?白首长,中翰没事吧?”
昏昏沉沉间我听到姨妈焦急地询问,努力睁开眼睛,房间的程设让我安心下来,四周都是通体亮白的墙壁,山庄地下的疗养室分不清白昼,姨妈正坐在床边,身上穿着微微发皱的军礼服。
“中翰醒了?”白月舟扶了扶老花镜。
“怎么样?全身哪里不舒服?”姨妈回过头,满眼血丝的眼睛很是憔悴。
“妈,你怎么回来了?我睡了多久了?”我在唐依琳的搀扶下坐了起来。
“三天。”姨妈赶忙又回过头问白月舟,“那真菌化验出来了吗?到底是什么东西?中翰九龙甲已经练到第四层了,按理来说这种毒性的东西伤不了他啊。”
白月舟眼神飘忽,半晌才落到糖美人身上,姨妈心领神会,她揉着额头,“依琳,你去给妈倒一杯咖啡,我有些累了。”
唐依琳哪能不知道白月舟想让她回避,她俯身在我额头留了一个吻,“老公,安心休息。”
白月舟的脸几乎和关上的门同时胯下皱纹,我已经知道她要说什么,因为我患上的病我在梦里已经清楚。
“月梅,你知道我一直收集天下古医术,医术和武功到头也是殊途同归的东西,所以这给中翰下毒的人想干什么,我是清楚的。”白月舟还说不放心身后的房门,她瞥了一眼才继续说,“你也知道夺龙盟这个组织。”
姨妈柳眉倒竖,嘴唇微微颤抖。
“合欢宗也好,真龙会也好,他们都清楚要想成为唯一的真龙是不可能的,所以才会苦心研究如何夺舍,中翰是真龙,当然是他们垂涎的目标,我满以为这帮人早已绝迹,即便还在活动的合欢宗,也不过是一些采阴补阳的淫贼,哪知道知道这个秘密的人还在这世上,暗算了中翰,八成是缺德道人!”
“缺德道人!”姨妈双拳紧握,我从来没见过她如此方寸大乱,她可是谈笑间能让一个小国家飞灰烟灭的女将军,姨妈终究是女人,孩子永远是女人的软肋,更何况我还是姨妈的情人。
我轻轻抚着姨妈的后背,听着白月舟讲起往事,当年她担任总参反谍报局行动处长的时候,曾经一手捣毁了合欢宗这个拐卖奸淫妇女的组织,从他们的老巢找到一本鉴龙册,还有一本记录宗门秘术的古籍,白月舟武功平平,之所以能成为神医,能在脑神经科学成为泰斗,完全仰仗合欢宗的秘术,后来她开发的在谍报活动里无往不利的生物素追踪术,也脱胎于此,所以她自然熟悉。
“我不信,哪有这么邪门的功夫?”姨妈变得不再果决干练,不敢面对事实似的,“白首长,你是不是搞错了,能不能再化验一下?”
白月舟佝偻着身子微微摇头,“现在要做的是找到根治的方法,中翰的脑电波活动有异样是千真万确,这真菌和我从合欢宗那保存的样本也完全一样啊。”
姨妈这么坚强的女人都显现出软弱,我又感觉到一股恶寒爬上后背。
说不怕完全是假的,如果何铁军夺舍成功,我的这幅身体被他鸠占鹊巢,我的财富也好,身份也罢都拱手给了他,最关键的是我的女人……我不敢想象内心住着一个满身体毛的老男人,操控我的身体和我的女人上床……
“还有什么方法?”姨妈抓住白月舟的肩膀,全然不顾老人孱弱的身体用力摇晃。
“找到寄身中翰的那人的魂匣。”白月舟狼狈地咳嗽了两声,“中翰,那个想要夺舍你的人叫什么名字吗?”
我无助地像一个孩子,只能把眼神投向呆若木鸡的姨妈。
“是何铁军。”
姨妈美目斜飞,回眸瞪着我,我仿佛看到了小时候被同班同学揍了一顿,告诉她后的反应。她拿出手机,飞快地拨通了一个好吗。
“赶紧给我组织一个情报小组,其他工作全部推开,我要何铁军的情报,他家的狗什么时候来过月经!我都要知道!”姨妈下发命令的模样刚毅果决,“给你们一天时间,见不到卷宗,明天就脱制服走人!”
“梅姐,这……一个死人的情报……”电话那头的孔翔的声音已经瑟瑟发抖了。
“嗯?”姨妈只是用哪个鼻息微微哼了一声。
“好,我马上组织人手!”
浑浑噩噩地,我想要理清头绪,但脑袋里始终想象着何铁军夺舍后会发生的事,病房里的美娇娘一波换了又一波,姨妈和白月舟没有告诉她们实情,只说我有内伤需要静养,直到薇拉岚妈妈还有柏彦婷来看望。
看着能依靠的人都陷入慌张,我心底更没底了。三位母上都六神无主地商量着解决办法,只有柏彦婷沉默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