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妄接过梅花枝,小心翼翼地将它插在案桌的瓷瓶里,又仔细调整了几次角度。
眼神柔和地静静欣赏了片刻,又在心底滔滔不绝地夸赞着。
这截儿梅花,不是一般的好看。
裴桑枝也不是一般的好看。
拾翠:她是该让国公爷继续怡然自得呢,还是打断国公爷的痴汉状态,将永宁侯府昨夜的闹剧禀明呢?
拾翠偏头瞥了眼滴漏,估算着时辰已耽搁许久,终是咬了咬唇,壮着胆子轻声道:“国公爷容禀,姑娘她还嘱咐。。。。。。”
话音未落,荣妄便转身回眸看向拾翠。
拾翠:老天奶啊,真没想到有朝一日,她还能拿捏住国公爷。
这简直比天下红雨还不可思议。
“姑娘说,但凡国公爷欲知晓的,但凡能引国公爷展颜的,属下尽可说与国公爷听。”
“属下愚见,这是姑娘的坦诚相待之意。”
荣妄:这叫什么愚见?
分明是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的真知灼见。
“那你且说说吧。”
……
宫城。
裴驸马坐在摇摇晃晃的软轿上,不断打着哈欠。
明明他和裴桑枝一起看热闹的,但裴桑枝却能在晴天白日补眠,他却不得不的一大早赶来华宜殿面圣。
确定了,裴桑枝不仅没把他当老人,更没有把他当人。
李顺全余光微动,不着痕迹地打量着哈欠连天的裴驸马。
只见他眼下青影沉沉,神色萎靡,活脱脱一副彻夜寻欢作乐、纵情声色后的颓唐模样。
可转念一想,裴驸马都这把岁数了,按理说早该过了这般荒唐的年纪才是,不至于如此不顾惜身体吧。
更莫说,裴驸马对已故的清玉大长公主一往情深……
眼见裴驸马的眼皮愈发沉重,头也一点一点地往下坠,李顺全适时地轻咳一声,恭谨而不失分寸地提醒道:“驸马爷,华宜殿就在前头了,请您醒醒神。”
这模样,落在有心人眼中,怕是会被弹劾不敬之罪。
裴驸马浑身一颤,倏然直起腰身,将半个身子探出窗外。
凛冽的寒风扑面而来,刮得他面颊生疼,但总归是清醒了过来,脑海里快速浮现裴桑枝交代他的话。
裴桑枝说,实话实说,不必刻意遮掩丑事。
这……
当真可行吗?
兄妹乱伦,可不是一般的丑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