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竟然这么狠毒,竟把自己废去武功,卖入娼窠……
卓云君怔了半晌,那妇人忽然一记耳光,将她打得仆倒在地。
武功尽失,受辱于无知妇人之手……卓云君凄声道:“你杀了我吧!”
“你这个欠打的贱奴才!”
妇人抄起一根手腕粗的门闩,朝卓云君劈头盖脸一通痛打。
卓云君没想到武功被废会是这般滋味,以往她一掌拍出,即便是坚硬无比的青石也应手破碎,然而此时,一根沾满油灰的门闩就打得她死去活来。
那门闩落在臂上,臂骨剧痛欲折;落在肋下,肋骨仿佛一齐折断。
周身肌肤寸寸作痛,仿佛遍体鳞伤,没有一处完好的皮肉。
如果在她面前啼哭求饶,自己也不用活了。卓云君坚守着最后的尊严,死死咬紧牙关,在妇人的殴打下生生痛得昏迷过去。
“啊嚏!”
程宗扬嚷着鼻子,有气无力地说道:“夏日伤风,让老哥见笑了。”
云苍峰讶道:“程小哥修为不浅,如何会染上风寒?莫非是与小侯爷喝醉了,在船头跳水,不慎染上风寒?”
程宗扬苦笑道:“云老哥,你就别笑话我了。看来建康城这消息传得真快,我干了那么点荒唐事,云老哥就知道了。”
云苍峰绷了半晌,忍不住大笑道:“秦淮河画舫如织,小哥在船头跳水的壮举,围观的何止百艘!这两日半个建康城都传遍了,说小侯爷已经风流绝世,如今又出了个程公子,风流起来可是毫不逊色。”
“什么风流,是荒唐吧?”
程宗扬又打了喷嚏,揉着鼻子道:“萧遥逸那家伙,酒量太猛了!还说别人是酒囊饭袋,我看他就是头一个酒桶!云老哥,我这伤风一时半会儿只怕好不了,咱们约定的事只能延期了。”
林清浦微微欠身:“让小道来试试如何?”
程宗扬讶道:“你还会治病?”
林清浦一笑,说道:“冒犯了。”
然后一掌按在程宗扬额头。
掌心缕缕真气透入颅骨,带来一股清凉的寒意。
程宗扬头痛立减,等他真气运行一周天,堵塞的鼻孔随即恢复通畅,不多时便神清目明,感冒的症状消失无踪。
“哈,林兄这一手比吃药可快多了。”
程宗扬满意地揉了揉鼻翼。
林清浦却脸现忧色,低声道:“程兄,你的伤势……”
“你看出来了?”
林清浦点了点头。
“也没有什么要紧的。”
程宗扬不在意地说道:“现在已经好了大半,再睡一觉就好,不过白练几个月就是了。”
林清浦沉默半晌,长叹道:“公子这分胸怀果然非常人可比。清浦暗自揣度,公子至少损了半年的修为。人生数十载,不过百余个半年。程兄如此洒脱,令在下汗颜。”
程宗扬打了个哈哈。
半年?半年前自己还在公司当小职员呢……自己的修为多半都是捡来的,损了便损了,就当少捡几块钱,说不定明天又能捡票大的。
云苍峰关切地说道:“小哥不若休养几日。”
程宗扬扩了扩胸,抖擞精神笑道:“清浦妙手回春,还休养什么?我们就依约,今晚去瞧瞧宫里的景致!”
云苍峰知道程宗扬去了清远,但他没提做什么事,也不多问。三人当即乘上一辆不带徽记的马车,赶往宫城。
为了便于使用灵飞镜,林清浦在紧邻宫城的位置买了处不起眼的民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