丽娘穿着一件薄薄的翠绿夏衫,一手扶着帘子,翠袖滑到肘下,露出雪藕般的玉臂,一张姣美的面孔如花似玉,夜色中令人怦然心动。
程宗扬对这个绝色美妓印象极深,看着她白玉般的耳垂,笑道:“你又忘了戴耳环了。”
丽娘羞赧地低下头:“奴家粗心,让公子见笑了。”
萧遥逸笑道:“却是巧,正要去寻芝娘,却在这里撞上!我这位兄弟与美人儿你春风一度,可是相思成病,今日湖上偶遇,果然有缘!”
丽娘朝舟后看了一眼,向程宗扬歉然道:“奴家要往河里去见客人,只怕今晚服侍不了公子。”
程宗扬被小紫几次捉弄,宅里放着几个漂亮侍女却又无福消受。
一看到丽娘,顿时见猎心喜,笑道:“那边是客人,我也是客人。丽娘何必厚此薄彼呢?咦,你后面是不是还有个姑娘?”
舱内传来衣衫的窸窸窣窣轻响。
舟内狭窄,那女子跪在丽娘身后,夜色中看不清面容,只有一朵火红的凤仙花颤微微簪在鬓角。
她俯下身,低声道:“奴家见过公子。”
声音又细又柔。
萧遥逸抚掌笑道:“正好!咱们一人一个!”
丽娘还待开口,萧遥逸道:“左右不过是银钱,上次你服侍这位程公子,花资是五个银铢,算上芝娘的抽头,到手也不剩几个。今晚你们两个我都包了!萧五,拿五十个银铢过去!”
五十个银铢不算小数,平常人一年也未必能赚下这个数额。两个美妇对视一眼,然后俯身道:“多谢公子。”
萧五拿着银铢跃过船去,萧遥逸拉着两女扶她们过来,一边对萧五道:“你就滚那边去,滚得越远越好。让我看到就打发你到山里砍一辈子柴!”
萧五叉手应道:“是!奴才知道了,滚得越远越好!”
说着他抬起眼,一脸为难地小声道:“爷,你还是少喝点儿吧。”
“哪儿来那么多废话!”
萧遥逸挥手道:“快滚快滚!”
两女来到舟上,程宗扬才发现那新来的妇人似乎比丽娘年纪还大些,风韵更显成熟,眼角微现皱纹,不过皮肤白润,也是一等一的容貌。
她脸容呈鹅蛋形,姿容端丽,脸上涂着细腻的脂粉;肌肤白滑柔软,低垂着眼睛,似乎羞得不敢抬头。
这美妓与丽娘容貌相异,但气质颇为相似,只不过神情间显得有几分紧张,好像还不惯于这样卖笑的生涯。
萧遥逸把那妇人拥在怀中,随手从船舱中捞出一只酒瓮,拍开泥封,笑道:“这是我从宋国得来方子,自己酿的酒,酒性极烈,遇火即燃。若非程兄量宏,寻常酒水灌不倒你,我还不舍得拿出来呢。”
能点燃的应该是高度酒了。
到这个世界之后一直没有喝到烈酒,程宗扬也有些心动。
在舟上,萧遥逸没用酒樽、酒爵、酒觞之类的东西,直接拿出几个一文钱一个的黑陶碗。
程宗扬拿过来,舀了一碗灌进喉中,只觉一条火线沿着食道一路烧下去,浑身的血液都仿佛被点燃,脸上顿时热了起来。
“好酒!”
程宗扬喝了声彩,长长呼了口气。
再看萧遥逸,那家伙还是喝淡酒的习惯,直接举碗一口气灌了下去,然后丝丝吸着气,从肺里把酒气用力呼出,应道:“好酒!”
神采飞扬,快意非常。
丽娘来时的乌篷船划入芦苇荡,远远避开。
湖上只剩下他们这条小舟,在水上随意漂流。
萧遥逸豪兴大发,一把将那美妇抱在膝头,把碗递到她唇边,让她也尝了一口。
那美妇咽了少许,顿时捂着樱唇连声咳嗽,引得萧遥逸放声大笑。
萧遥逸说的没错,那天与丽娘过了一夜,程宗扬就不时想起这个柔媚入骨的美妇。
今晚能在湖上偶遇更是心动。
他坐在船尾,一手把丽娘拥在怀里,笑吟吟道:“那个姐姐叫什么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