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日,魏溱独自在云崖边坐了一整夜,雨水敲打在他的斗笠上,身边落了满地银杏。
面前的万丈悬崖深不见底,他凝视面前深渊,心中的空洞比深渊更甚。
那之后,他没日没夜挑起沉重的石块,砍下巨树,誓要将此渊填满。
沉重的担子磨破了他的肩,每次宝华寺内僧人们看着?他那宛如疯魔的身影,又惊又叹。
老僧知道?后摇头不已:「执念太深,此子非我佛能渡,且离去罢。」
魏溱看着?面前的女子,仔细打量她的眉眼,她的脸,她的唇珠,似乎要将她刻进灵魂。
此时此刻,她眼里?只映着?他的身影,明媚的笑?容只为她一人绽放。
他觉得?那个方?丈的话?错了。
人不会被?年少不可得?的东西纠缠,只要能将从前失去的东西一一要回,将心里?的深渊一点点填满。
他觉得?,自己做到了。
魏溱把她扶到椅上坐下,修长手指拆开她手上纱布。
红肿的伤口上渗出细微的血丝,他小心翼翼拿湿布擦拭,涂上药膏,手法轻柔。
药膏触伤的那一瞬,周漪月倒吸一口气,轻蹙眉:「疼……」
「阿月,忍一忍。」
面前这?一幕,倒真有几分?郎情妾意,花前月下的意味。
将纱布重新缠好之后,周漪月看了看自己的手,打了个哈欠:「我累了,若是没事,我去别的营帐休息了。」
说罢她转身欲走,男人笑?了声,将她一把扯住拉进自己怀里?。
周漪月推了推他:「方?才不是已经——」
「阿月,我很想你?。」他凑近她的脸,温热的气息落在女子耳畔,「今晚你?别离开好不好……以后,都不要离开我。」
他本就好长时间没碰她,加上心中又喜悦又兴奋,根本难以自持。
方?才,不够。
他俯身在她耳边问了句什么,嗓音低哑磁性。
周漪月看了看自己被?包扎好的手,沉思良久后,轻点了下头。
「手伸过来。」
他将手伸给她,周漪月拉起他腕上的锁链,牵着?他往榻上走去。
魏溱直勾勾看着?身前女子,眼底是深不见底的沉渊,仿佛待会要把她整个人吃下。
这?夜,凌云在帐外等了很久,今夜的他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紧张,在草地上来回踱步。
魏溱将司枫一剑斩首的时候,他就知道?这?位主怕是又要发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