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回不去,要在这个世界过下去,她自然得努力让自己好过一点。
亲哥看着是支潜力股,好好投资说不定有收获。
不过感情都是处出来的,更何况亲哥有示好的意思,她可不想学原主,将这份好意拒于千里之外。
刘延宁正瞧着祖母不动声色的举动,心里也知妹妹的举止过于疏忽了,祖母这是在替她掩饰。
一时也下心来,奶再不喜欢妹妹,也是亲孙女,是他关心则乱了。
刘延宁默默的收回视线,却又瞧见自家妹妹满脸无措的看着自己,印象中无甚神采的眼睛,这会儿瞪得大了,也显出些灵动起来。刘延宁从未见过自家妹子这般神色,还看出几分可爱来了,有些想笑,到底不合时宜,便翘着嘴角忍笑道:&ldo;奶叫你坐,你便坐罢。&rdo;
刘青这才老实坐在另一把椅子上,收了神色低眉顺眼的伸出手。
林大夫把脉的时候聚精会神,连带着蒋氏和刘延宁也一声不吭,怕打扰到大夫。
屋子里气氛有些凝重。
垂着头的刘青不由忐忑起来,这具身体该不会是病入膏肓了吧?
片刻后,林大夫才收了手,道:&ldo;小姑娘凶险之相已去,并无大碍。只是到底伤了元气,若不好生将养,只怕影响寿元。&rdo;
刘延宁闻言脸色一白,连连作揖道:&ldo;晚辈之父早亡,只这一个亲妹,断不能瞧她遭此大罪,还请林大夫费心。&rdo;
&ldo;老朽自然勉力为之,延宁不必忧心。&rdo;林大夫与刘延宁竟也相识,林大夫抚须安抚道,&ldo;令妹年岁尚幼,又是后天操劳至此,温养几年便能调理过来。需忌重活,忌饥饿,老朽这里还有几幅温补的方子,待……&rdo;
林大夫的话还没说完,蒋氏连忙打断道:&ldo;有劳大夫了,咱们田里丫头还没这般金贵,大不了不叫她干重活,这药的话,您看是不是可以免了?&rdo;
刘青这才恍然大悟,难怪蒋氏殷勤的守着自己看病,就怕浪费了钱给她抓药呢。
林大夫嘴上一顿,清明的目光看了蒋氏一眼,遂点头道:&ldo;老朽疏忽了,是药三分毒,小姑娘不喝也罢,食补也使得,用那鸡汤鱼汤……&rdo;
话还没说完,林大夫又瞧见蒋氏阴下去的脸色,再次改了口,温声道:&ldo;这时节里,也不是日日有鸡鸭鱼肉,到底难得。小姑娘若能一日三餐食鸡蛋,虽疗效慢些,假以时日,倒也能把身子调养过来。&rdo;
林大夫从医几十年,于人情世故已是老练,对蒋氏的心思摸得透彻。
寻常百姓若不是病入膏肓,一向舍不得抓药,一个小姑娘,更无需重视了。林大夫原先也没打算给刘青开药,只是看在刘延宁真心着急的份上,才退而求其次。
其实让林大夫来看,鸡蛋也不用吃的。这小姑娘长期吃不饱,才饿得面黄肌瘦,以后吃饱便行了,就像蒋氏说的,普通人家的丫头片子,金贵不起。
但延宁明年就下场了,唯一的亲妹险些出事,叫其方寸大乱,不然也不会这个当口告了假回乡,又马不停蹄的请了他下来。他若是一点嘱咐都没有,未必能叫延宁放心,林大夫思量之下,便没顾忌蒋氏的脸色,不轻不重的叮嘱一番。
刘延宁嘴唇阖动片刻,想说什么,最后到底没说出口,拱手道:&ldo;劳大夫费心了,晚辈在此谢过。&rdo;
&ldo;看病救人乃老朽的职责,延宁客气作甚?&rdo;林大夫摆了摆手,一面起身一面笑道。
刘延宁见状,忙上千扶了他一把。
林大夫朝刘延宁欣慰的笑了笑,又道:&ldo;令妹此番之症虽是凶险,倒也是因祸得福,眼下还没伤及根本,便能调理过来,是以延宁也不必分心,安生准备年初下场才是。&rdo;
听得老大夫这般语重心长的叮嘱,心下只觉得奇怪,老大夫这般叮嘱,似乎不单单是对刘延宁,还有对蒋氏的提醒?
但这里还轮不到她插嘴,刘青这年头只一闪而过,连忙随着老大夫站起身,不过也不着痕迹瞧了蒋氏一眼,只见蒋氏面色有些怔忪,到底把先前的不愿收了起来。
老大夫对刘延宁和蔼,刘延宁也抱以亲近,一路扶着老大夫进了堂屋,刘家人热情的拉着老大夫不放,非要他留下来用午饭。
林大夫推迟不下,便留下来了,刘家一干男人在堂屋招呼着。
蒋氏一想到这个赔钱货的孙女以后日日都要吃鸡蛋,养的鸡只够让她吃了,又少了一门进项,她只觉得心都在滴血,不由狠狠瞪了刘青一眼,骂道:&ldo;真是个讨债鬼,还不去灶房给你大姐帮忙!&rdo;
刘青知道这个时候不能惹蒋氏,忙点了头,一溜烟跑出了屋。
今儿的午饭倒不是蒋氏做的,索性到用午饭的时辰,主要是地里日头大,再晒下去恐怕要中暑,刘家其他人也陆陆续续回来了,蒋氏便量了米油出来,让几个儿媳妇自去灶房折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