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今日,这间他本该无比熟悉的屋子处处可见火红喜庆的装扮,却又处处显得陌生违和。
谢聿面无表情道:「江家事宜我会尽快接手办妥,后宅诸事你便随云夫人一同料理,我平日公务繁忙,不常待在府上,你我无需过多做戏,你且端方守礼,安分守己,该许你的,江家的,自会如最初商量好的那般,你也不需有别的无意义的心思。」
这的确是一番完全摆在明面上的直白话。
也因太过直白,显得冰冷无情,刻薄疏离。
无论是因何而与眼前人结为夫妻,听闻此言该是会有些心伤失落的。
但江绾倒是没有什么表情变化,也很快点了点头,乖顺应声:「好,我知晓了。」
谢聿对她如此干脆的应承有一瞬诧异。
但很快便不甚在意地消散了。
他问道:「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江绾摇头:「没有。」
谢聿这便不再多言,径直移开目光转身离去了。
随着房门关上,屋内只剩下了江绾一人。
寂寥的氛围和喜庆的环境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江绾迈步就朝床边走了去。
她坐回床沿,放松了身子就往后仰倒去。
后脑勺刚触及柔软的床榻。
她突然一声:「哎哟。」
厚重的凤冠咯得她头顶生疼。
门外传来银心的声音:「小姐……不,世子妃,是奴婢。」
江绾扶着凤冠坐起身来:「进来吧。」
「世子妃,奴婢方才问过喜婆了,您这会可以吃些东西垫垫肚子,这大半日您都还未进食,可有什么想吃的,奴婢去告知后厨。」
江绾被凤冠侵扰的烦色褪去些许。
她偏头想了想,道:「我想尝尝京城菜。」
「好,奴婢这就去。」
银心走后,江绾也不再继续折腾自己不太方便的衣着。
她索性起身打量起这间婚房来。
这里是谢聿在国公府的住处。
屋子宽敞,看上去和她在襄州的闺房差不多大。
但屋内装潢,撇去为成婚而特意装扮过的物件,其馀便显得简洁低调许多。
两侧高大的博古架隔开了厅堂和寝屋。
博古架上摆有书籍和古董收藏。
厅堂那侧的墙上挂着一幅不知出自谁手的水墨山水画。
江绾迈步走去,视线一一扫过,似是从屋中各处景象看到了谢聿过往单调无趣的生活。
结合她之前听过的有关谢聿的事迹,和方才短暂的一面,倒也挺符合她对谢聿的印象。
没过多会,银心端着吃食回到屋中。
江绾折腾大半日早就饿了。
她迫不及待品尝起往后会时常吃到的京城菜。
京城口味偏淡,食物做法和襄州大有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