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陆归帆说的,可不就是上辈子的自己吗?
“他这种性格,是沉浸在他自我世界里的爱憎分明,说白了就是薄凉。碰上真正的小人,恐怕没那么容易脱身,至少得褪一层皮。做人做事都太绝了,很难不遭反噬。”
姜若棠的指尖轻颤了一下。
白映川的形象一直是温文有礼、和煦开朗,但他骨子里的自我和决绝也是姜若棠花了好几年的时间才逐渐看透,而陆归帆才几个月就看穿了白映川的性格缺陷。
姜若棠低下头,呼出一口气,自嘲地笑了一下。
“你就不同了。”
“嗯?哪里不同?”姜若棠抬起眼来,看向陆归帆。
“你是一个有耐心又技术娴熟的飞行员。”
“啊?”
这又是什么神比喻?
“面对林鹿的影响,你没有硬碰硬,而是选择了更加安全缓和的软着陆。”
听到这里,姜若棠笑了起来,这也算是他上辈子那十年人情世故的磨练吧。
陆归帆轻轻拍了一下姜若棠的肩膀,“走吧。”
下午,林鹿没有上课,他忍受不了同学的指指点点,提前回了家。
一进客厅,就看见妈妈匆匆走出来,她的身后还跟着保姆和司机,还有好几个行李箱。
“小鹿!你怎么回来了?走,赶紧走,你爸在家里乱发脾气,他看到你一定会迁怒于你!”
“迁怒我?”
“怪你没有看住白映川啊,让他撺掇白月闹出那么大的动静!”
妈妈刚要把林鹿拽走,就听见楼上传来林成栋的声音。
“林鹿,你妈要跑,连你也要跑吗?没有我林成栋,你觉得你算什么?”
林鹿愣了一下,松开了妈妈的手,走上楼去。
“唉……你这孩子……”妈妈上前想要把林鹿拉回来,但林鹿已经是半大小子了,自己哪里拽得住。
此时的林鹿,只是迫切地想要知道他们家到底怎么样了,白月的自首对林成栋造成了多大的冲击。
来到林成栋的书房,门虚掩着,林鹿的喉咙紧张到不知该如何吞咽。
媒体正在口诛笔伐,各种猜测纷沓而至,甚至风传相关部门正在准备对林成栋进行调查。
林鹿都不知道现在情况糟糕成了什么样子。
他只知道自己的父亲站到了风口浪尖上。
“爸……”林鹿深吸一口气,推门进去。
才刚走了一步,林鹿的脚尖就踢到了破碎的茶杯,整个书房被砸得乱七八糟,而林成栋就坐在书桌前,抱着自己的头,像是找不到出口,又似乎只是不肯面对现实。
林鹿从小就知道自己的父亲没有看起来那么好相处,他会在家里发脾气,他不笑的时候很可怕,他有很多的朋友,也有很多人看他不爽,趁着他势弱的时候想要他的命,但林成栋都挺过来了。
只有这一次,林成栋颓然的样子让林鹿想到一个词——穷途末路。
“小鹿,爸爸被白月还有白映川狠狠捅了一刀。这一刀很严重。”
“嗯。”林鹿点了点头,拉开林成栋对面的椅子坐下,“您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