槛儿的冠服金册礼部叫人送来了,就在次日一早,所以她扭头便将太子半夜的奇怪行为抛到了脑后。
也是这种事不一定要弄明白,没准儿真是憋狠了,他自己不好承认呢。
槛儿自是要善解人意。
二月下旬,天气逐渐回暖了。
连着两日的春雨过后,院里的萱草生出嫩绿新芽,玉兰树下花瓣如雪飘落。
连翘开了满枝头,晴空下一片耀眼的黄,年前被膳房捞走的锦鲤也回了池子。
天气暖和,曜哥儿也能偶尔到室外活动了。
戴着有两只小耳朵的鹅黄虎头帽,穿着绣了小蝙蝠的鹅黄提花缎面夹袄。
从头黄到脚地被奶娘抱着站在两丛连翘花跟前,乍一眼槛儿分不清儿子在哪。
他倒是乐呵。
奶娘指着东西哄他,说这个是花花,这个是小草,这个是大树,树上面有鸟。
曜哥儿看不到鸟,也看不清花草。
但他能看到鲜艳的颜色,能听到鸟雀鸣叫,能看到站在廊檐下娘的轮廓。
听到娘笑着哄他的声音。
曜哥儿便伸出小手,“啊呜,呜咿?”
喜雨拿着拨浪鼓晃。
“主子,小主子在叫您呢!”
“曜哥儿叫娘做什么,要娘抱抱吗?”
“呜啊!”
二月二十七是个好日子。
槛儿十六岁生辰。
其实本朝算年龄一般过了除夕子时,不论生辰具体哪一天都算长了一岁。
这也是为什么之前槛儿还没过生辰,瑛姑姑却说她十六岁,便应在这处。
按制良娣的生辰该由典玺局和膳房操办一个小型生辰宴,请太子太子妃和后院的众妾室吃席什么的。
但槛儿要到三月才坐完月子呢,加之现今后院就秦昭训一个能出入的。
不方便,办起来也没什么意义。
所以槛儿这回不办。
早上受了跳珠他们的礼,给了他们赏钱,晚上等太子回来两个人吃一顿即可。
正是春耕时节,本朝尤为重农。
正月底刚开春各地就上了折子报当地的春种,元隆帝从户部工部和都察院抽了不少人到外地巡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