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头在与他保持距离。
近半年每日晨起都是她替他系腰带、戴腰间佩饰,若非身量不够,更衣的活儿可能也已被她揽了去。
且每日替他穿戴好,她都会用她那毫无修饰、乱七八糟的言语赞他俊。
待他出门。
她会将他送到元淳宫门口说等他回来用午膳、晚膳这类无趣的家常话。
也不知是跟谁学的。
没规矩。
然他不讨厌。
晚上他在书房写课业、看书,或是做别的,小丫头则会乖巧安静地替他换茶、打扇,会及时提醒他歇眼。
一旦他歇息,她便会黏上来与他说话。
说的都是些琐碎事。
譬如她今天做了什么,雪缠金做了什么,今日的午膳、晚膳具体是什么。
她又在哪儿听了什么好笑的事。
她的声音细细软软。
如初春暖阳下缓缓流淌的溪流,又像幽静山谷中的绵绵细雨,听着不觉得聒噪,反倒令他有几分享受。
诚然,这种事骆峋不会同她讲。
省得她顺杆往前爬。
总之因着熟悉她在他面前的种种习惯,所以哪怕只是丁点儿细枝末节的改变,骆峋也能第一时间察觉。
耳边少了她柔柔的声音,眼前少了她明媚的笑脸,她似乎一下子长大了。
规矩了。
成了一个真正合格的大宫女,待他周到恭谨,办事利落沉稳,少说多做。
骆峋甚至无需思考,便知她变化的原因。
可他能说什么?
他不会安慰人,不擅长空口白话。
口头许诺只能代表现阶段,不足以说服人,她没有安全感亦合情合理。
他强求不了,也不会为此生恼。
事情需时间沉淀,人的思想情绪也需时间过渡,故而骆峋没找小丫头再聊。
于是没过几天,包括海顺、袁宝在内侍候在太子跟前的人就都发现了。
槛儿和太子闹矛盾了?!
好家伙。
大伙儿面上没敢表现出什么,心里却是掀起了一阵又一阵惊涛骇浪。
觉得槛儿的胆子太大了,而太子也太纵容她了,居然能任由槛儿闹脾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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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不过很显然,槛儿自己和太子都没觉得她在闹脾气,他们有闹矛盾。
具体表现为袁宝本来想给槛儿提个醒,让她别同太子闹,哪知他才开了这个口就把槛儿给说懵了。
问他,她啥时候和太子闹矛盾了。
又啥时候闹脾气了。
倒把袁宝问得哑口无言。
之后两人一番交谈,槛儿才知道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