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寺是个吃力不讨好的地方,赵衡左右都不想得罪,于是只好退一步:“好吧,这样,庄大人您可以进去探视,但是为了保证公平,别人也能进去探视,如何?”
“行。”
庄慎之起身就往牢狱的方向去了。
这帮学子已经在牢狱里呆了大半天了,晚膳只有一个馒头,都是十几岁的小伙子,哪能吃饱,一个个垂头丧气地靠在墙角。
庄慎之轻咳了一声:
“本官知道,你们都还只是一些孩子,有时候被人挑唆着做错了事也无可厚非。
我们查到了一些证据,这次泄题案与长风镖局有莫大的关系,只要你们在这张纸上写下自己的名字,承认你们是在长风镖局贺家的手里拿到考题的,本官会向圣上言明,恕你们无罪,这样你们就可以回家了。”
此话一出,狱中的学子不由窃窃私语。
“什么长风镖局,我不知道啊。”
“我也不知道,但我只想回家。”
“可是霍三姑娘不是说,让我们什么都不要认吗?”
“对啊,我们都没有做过,为什么要认?”
凌韬从人群中站了出来:“庄大人的意思是,让我们无故攀咬他人?”
他的脊背挺得笔直,像书院后圃里新栽的青竹,竹节未全,却已不肯弯折。
“大人身为礼部尚书,竟然教我们指鹿为马,这就是你的为官之道吗?!”
一旁的狱卒挥起皮鞭抽在栏杆上,发出“啪”
的脆响:“放肆!
敢对大人无礼!”
“哎,莫要动粗。”
庄慎之虚抬手掌,拦住欲上前的狱卒。
“这可是镇北侯府的大少爷。”
他转而望向其他学子,语重心长道:“本官也有子女,实在不忍看你们困在牢里。
诸位该清楚,他的养父是镇北侯,便是天塌下来,也有侯府顶着。”
“而你们呢?家中父辈无非是个六七品的小官,或者是有些钱财的富商,托了关系,塞了银子进的书院。
如果你们出了事儿,你们让家中的长辈们怎么办?”
庄慎之很满意地看着有些人脸上已经浮现了犹豫之色。
忽然,凌韬从地上捡起了一块石子,开始用石头敲击栏杆。
他一边敲击出有节奏的韵律,一边开始唱: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
王于兴师,修我戈矛。
与子同仇!”
这本是战时之曲,士兵列阵时以剑击盾为节拍,边击打边唱,是用来鼓舞士气的。
但自从大梁与北燕交恶,战事频发,这首曲子就传遍了大梁的大街小巷。
学子们都会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