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对五皇子福身,连对阮青禾说半句话的机会都没有,便匆匆离开了。
走不远,乐婉回头,那两人又重新坐回了凉亭,恐怕这一次之后,就也更难见到太傅了。
快到了祭坛,见身前宫女突然停下,跪拜了下去,定眼看来是旎夫人,她是段王的旁妾,也是唯一一个。
乐婉请安,这旎夫人也亲和,笑着说,“起身。”
第一次见旎夫人也是在册封郡主时,或者说,后宫所有女人,包括公主,她都是在那一次见着的。
两人比肩,一起到了祭坛。皇后已经抵达,站在高台上,乐婉同旎夫人一起行礼,皇后也没有看她们,抬了抬手,转身看着祭坛上的开元圣了。
被宫女领着,摆着蒲团,跪着。
半时辰后,正式开始祭奠。
乐婉悄悄瞄着四周,以身份尊卑为依,跪在最前方的是皇后,而跪于她身后,穿着青素的是她与段王唯一的女儿——东平公主,刚过笄礼之年。
磬夫人同桦夫人并排跪在乐婉之前。磬夫人是大皇子段骇的正室,四年前就嫁入宫中,但却一直未有子嗣,听闻段骇待她相敬如宾,倒也堵了不少人的嘴。磬夫人也才不过二十,正是风华正貌。
一边的桦夫人显得更年轻了,乐婉见她面善,却想不起在哪里见过她。桦夫人是三皇子的正室,半年前刚嫁入皇室。乐婉对她的评价便是如同烟雨中出世的女子,恬静并且安逸。
磬夫人与桦夫人都同出谢氏家族,也就是说,与当今的皇后是同族。如今两人的丈夫都外出征战,可谓是同病相怜了,心也便是一齐了。
祭祀是到了傍晚才结束。
乐婉同另外两个王室郡主恭送皇后等人。退身到一旁,桦夫人走过她身边,看了乐婉一眼,恰巧乐婉也抬头,却见到桦夫人惊讶了一下,便匆匆走了。
回到乐府,听闻乐翎还在书房忙着,本想去找乐舒,又想到今天在皇宫遇到阮青禾,不知该怎么对大姐说起,自觉又累又饿,便独自回了房,让下人送了一些小菜。
乐婉的房间干净,倒也不像是乐翎那样井井有条的。把丫鬟退了下去,独自一人坐在房内,环顾了一下房间,视线落在书柜上,门是半敞开了,书从里面漏了出来,本来是那天想去问问阮青禾几个问题的,恐怕以后也不会有这个机会了。
走上前,轻轻阖上门,却被书顶着。探手进去摸了摸,原来书也是被一卷画轴给顶出来了,乐婉笑着想到大姐曾经笑她,书不好好放,看来是这样的。
摸出来那画卷,似乎在那里见过,在手里把玩了一会儿,拉开绑着画卷的丝带子,映入眼帘。
漫天飘飞的桃花,翩翩起舞的姑娘。
乐婉想起,这是姐姐给她的丹青,是谁画的总是想不起来,忽然听到有人敲门,便收起丹青放回柜中。开门来看,是大姐乐舒。
“大姐?”乐婉赶忙把乐舒请进来。
两人坐定,乐舒说明了来意。
“姐姐你要南下?”乐婉惊讶不已,想着是不是和阮清禾有关系,“其实姐姐……”
打断乐婉的话,“最近你同二妹一样忙,屋子里冷冷清清的。大夫人与二夫人在□也不出来,想着乐府最大的闲人也就是我了,如能外出走走,长长见识也好……”
想来也是,从乐婉被封为长沁郡主后,总是往王爷府跑,或者是皇宫。和自己大姐谈心也是很久前的事了,远到连自己也想不起来是在何时。
“可是姐姐,你走的话,屋子里不是更冷清了吗……”
两人一时都沉默了。
乐婉提了提精神,她知道大姐一旦决定下来的事,没有谁能够去劝动她。“那大姐要去哪里?多久……”
“可能先回一次老家……”乐舒拍了拍乐婉的手,“放心,有人会陪我下去,没事……”
乐婉有些惊讶。
“是熙咏,熙管家的儿子。”
有一阵子没有怎么好好照顾到家里了,甚至连熙管家的儿子什么时候回来都不知道。对于他,乐婉几乎没有什么记忆,只知道是个很聪明的人,有一次不知是和熙管家吵架了还是怎么,离家出走,没想到现在回来了。
“什么时候的事?”
“前几天。”乐舒回忆道,“熙管家那时还挺高兴的,听说儿子回来了,那几天把他乐坏了。他儿子好像在外面从商,赚了点钱像是回归故里一样……”
“欸,是这样……”乐婉实在对他没什么记忆,“姐姐几时走?和二姐可提过了?”
乐舒点了点头,却感觉似有隐瞒,“只是和她提了一下,说我要到几百里外的山庄里散散心,过几天就回来……”说罢,乐舒立马拉起乐婉的手,“所以,等我出门五天后,再劳烦妹妹把此信转交给二妹啦。”乐舒从怀里拿出书信,放在桌上。
感觉自己被摆了一道。乐婉刚要拒绝,却抬头看着乐舒:“这事,你还是自己和二姐说比较好……”
顺着乐婉的眼神,乐舒扭头,发觉乐翎正站在门外,脸色很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