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琰想来,倒不如骑马赶去,早一点到也好。
也不敢骑得太快,可是这雨却是越落越大,雨滴流进眼睛里,看前方总是迷糊一片。
在一片茫茫雨中,模模糊糊看到前头有城镇的样子,宇文琰也不管了,夹紧了马肚一路狂奔。
过了城门,停在不远的一间客栈门口。
雨下得很大,宇文琰觉得,自己大概快要淋得生病了。
勉强下了马,被小二扶进客栈里,说:“来间上房!”
说来也可笑,大概是做官把身体也给养的经不起风吹雨打了,这次不过淋了一天雨而已,宇文琰竟然生病了。
在被小二扶上去的时候,还听到有个女子问发生了什么事。小二只说:“没事儿,只是个赶路的客官,估计下雨给淋的。”
那人是谁看不清,听声音又好像很熟悉。
接下来,宇文琰昏昏沉沉的睡了两天才醒,这个时候,天已经放晴了。
大夫说没大事,淋了个雨,得了风寒,好好养两天就行了。
这在临安,一待就是一个月。
等身体养好了,宇文琰便在临安城里找乐翎。他想,这里是乐府的老家,总归会来这里的,也一定有人看到过乐翎。
可是没有,没有一个人见过。
宇文琰觉得,自己大概想错了。看来自己还是不怎么了解她。
来到乐府老宅,前门上的红色桐油漆有些暗淡。推开大门,萧索的景色也如宇文琰之前想的一样。
走进几步,被风刮得一脸扬尘。
没有人住自然没有人打理,从前前廊总是很整洁。那时下人说,就算乐府不如从前,那也要干干净净示人。
现在,古宅依旧,故人却已不在,曾那让他们吵闹喧嚣的回廊如今也是冷冷清清。
也不知乐翎如今到底去了何处,如让宇文琰断肠。
说来倒是,宇文琰从未向乐翎表明心迹,原以为大家都看在眼里,心知肚明,只是从未正式向她开过口。乐翎离开,也该。
宇文琰苦笑。
初柳桃红,傲雪腊梅,只身载几许,
晨曦鸟鸣,黄昏暮云,人归又何处?
星辰数斗,云卷沉浮,城头望无数。
几番离散,小楼深处,是否人依旧。
就这么过去了四年,宇文琰踏遍了黄土上下所有的城市小镇,每每逗留三月,找不到,就去到另一座继续。
可是期限也只剩有一年,若要不回去接着找,宇文琰也不是不可以。
只是心里想着,这是皇命,不可违,既然只有五年,那就五年吧。
好像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下,不是找不到,是这悠悠天朝太大;不是不想找,是皇帝给的时间不够。
宇文琰这么想,自己也好过点。
定了回京城的时间和路程,宇文琰也不着急了,悠闲的在大街上四处走走。
这是临西南边山脚下的一座城市,聚集着本地人和商人,因为靠山边,这里的人个个都是爬山能手,听说还有两家人是以靠卖在悬崖峭壁上的燕子窝来谋生的,可想那身手了得。
宇文琰待了一周,听闻这儿有户人家的孩子三岁能背诗,五岁能朗诵,现在七岁了,说是写得一手好字。总之是传得神乎其神,街知巷闻。刚到这城的时候,宇文琰就听说了。
今天,他慕名拜访。
这户人家的主人是个商人,后来赚了钱,讨了老婆,便在这里定了居,听说,他是在这里发的家。
那孩子正坐当中,见到宇文琰走来,起身一拱手。
看他提笔书写着什么,笔笔刚直,字字苍劲,根本不像是个孩子写的。一问,才知道他已经学了四年书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