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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上午,一身白袍的「小何医生」斜背药箱,敲开栾家祖宅别墅的门。
祖宅仍是过往气派雅致的模样,依山傍水,别墅前院从清湖饮水过来,建了荷花池和纳凉亭,一座连环桥横亘湖面,若想,甚至能泛舟湖上。
迎门的是年过半百的章森,跟了栾松大半辈子,见证过印央和栾喻笙的婚姻。
刚面对面时,印央心里不免忐忑,怕被认出,可章森只例行公事地冲她颔首问候:「何医生,您好,我是栾家的管家,姓章。快请进。」
「章管家你好,我是何医生。」印央捏着嗓子回话。
跟着章森乘电梯来到二楼主卧,栾家太大,印央曲着腿走路膝盖都开始抗议了。
「何医生,您如有任何需要,尽管找我,栾总就麻烦您了。」章森说罢,便欠身退下了。
印央沉步走进卧室:「栾总,打扰了。」
树影斑驳,落进窗户的光,由枝叶切割成各种玄妙的形状,床上的男人恍如披一张光影编织的纱。
「嗯。」栾喻笙喉结滑动,闷沉应道。
他身穿浅色居家服,和此前一样戴黑色眼罩,他平躺在床上,盖两床毯子,一床盖在上半身,连带着藏好双手,一床严严实实遮挡腿脚,只露上下腹部。
腹部呈不见天日的白,柔软而平坦。
印央走到跟前,将医药箱放在地板上打开,先伸出食指和中指两指并拢,叩击栾喻笙的小腹探探软硬:「栾总,近期出仓可还顺畅?」
「没有大碍。」栾喻笙眉眼掩在眼罩下方,探不清虚实,唯有薄唇略显冷酷地翕动。
「几日一出?」
「三日。」
出仓的频率还行,三日一次,于瘫痪病人而言算正常范围,腹部摸着倒也柔软,没有藏污纳垢。
印央取出银针消毒:「栾总,我这边,一个疗程十四天,十四天后,您的出仓会改善许多,您能舒服许多。」
埋头拾掇消毒用具,印央口没停:「您最好能提升一下频率,做到一日一次,这样,体内不易堆积毒素,对消化丶泌尿系统都有好处……」
话音落,印央抬头随意地望向栾喻笙。
冷不丁地,竟对上他那深不可测的眸,锐冷异常,好似蛰伏已久的猛兽,单用眼神即可将人吃干抹净。
印央心中一凛。
面纱下,她下意识地反覆吞咽口水。
栾喻笙半敛眼睫低睨她,目光焦点又准又狠,他的黑色眼罩不知何时掉在了枕边。
第30章
做贼心虚,银针自印央的两指间松落,坠地时的清响在寂静的房间分外撼动神经。
「……栾总,抱歉。」印央忙弯腰去捡银针,惊乱的心跳震得鼓膜胀疼,她稳住甜腻的声线,弯弯眉眼装作自若,「这根针用不得了,我换干净的。」
栾喻笙的沉默极具压迫性。
话毕,印央硬着头皮顶着栾喻笙刀锋凌厉般的视线,尽量淡定地拆开新一包的银针,柔声细语说道:「栾总,我医术尚浅,施针的手法恐是不具观赏性。」
一双细长媚眼现下画得又大又圆,她刻意瞪大双眸,让眼型更显圆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