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自己的弟兄满身是血,全部跪在地上,一个个凄惨的模样,吴院心中一阵抽痛。
他看向罗胖子,大声道:“冉闵怎么可能杀你们!
到底发生了什么!
从实招来!”
罗胖子一把鼻涕一把泪,声音颤抖,痛彻心扉:“我们…我们按照将军的指示,往坞堡送粮,还在半道上,冉闵就带兵杀来,我们本以为是接应的,所以未曾防备,直接就被杀烂了。”
“六百个兄弟啊,四散而逃,拼死拼活才逃出来这三十多人。”
“求将军为我们做主啊,我们可以死于阵前,却不能死于自家毒手啊。”
吴远道:“你们遇到的不是冉闵的兵,是世家的私兵才对,昨晚冉闵就已经派人来信,说出现了一支私兵,大约一两千人。”
罗胖子当即把头磕在地上,额头破开,鲜血直流。
他面露愤恨,咬牙道:“将军,我如何不识得冉闵啊,正是他亲自来杀的,带的是他的亲卫营。”
“他说,陛下这次必然能开疆拓土,到时候所有参战的将领都要论功行赏,而…而如果将军这一次丢了粮的话,就…就得不到封赏了…”
“他故意编出一支私兵来,想要诬陷将军丢粮啊。”
“其实粮食已经被他运走了,他正好可以说,是从私兵那里抢回来的。”
“如此一来,将军哪里还捞得到什么功劳,不降职受罚都难啊,而他冉闵,就是大功!”
“这畜生,为了升官发财,为了得陛下宠信,竟然对自己人下毒手。”
“将军!
将军…请将军为我们做主啊!”
话音落下,后方唐禹等一众伤兵也哭喊了起来,整个营帐外,哀嚎声不绝,可谓是凄惨无比。
吴远则是愣在原地,脸色从苍白转为怒红,最终攥紧了拳头,咬牙道:“冉闵…他…他已经得到了那么多的宠信,竟还嫌不够吗!”
“我跟着陛下十余年,才有今日的地位,他才三四年啊,已经和我平起平坐了,还待如何啊!”
罗胖子哭诉道:“他冉闵心里花花肠子多得很,他还说在后方守粮食,都不用杀敌,根本算不得功劳。”
“而他在坞堡,进可攻退可守,才有立大功的机会。”
“贪功无可厚非,只是…只是他不该…不该杀我们自己人啊!”
“我们跟着将军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
“将军啊,我们冤枉啊,求将军为我们做主啊。”
于是,后方唐禹等群众演员,也开始了哀嚎痛哭模式。
而这一番番话,一直挑动着吴远的神经。
最终,他忍不住怒吼道:“冉闵小儿!
欺我太甚矣!”
“这件事我必然禀报陛下,求陛下主持公道,治冉闵大罪!”
罗胖子把头磕在地上,道:“请将军带我们去见冉闵,我要当面把他拆穿。”
“如果去晚了,我们伤都好了,就没有证据了,到时候他冉闵肯定不认。”
吴远低吼道:“冉闵不好对付…”
罗胖子还在磕头,已经磕得满脸是血。
他哽咽道:“将军,带上大军去质问他,把事情闹大,传到陛下哪里去,冉闵必受责罚。”
“到时候,守坞堡可以立功的,就是将军您啊。”
“将军辉煌腾达了,咱们下边这些弟兄,也才算是死得瞑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