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归沙吒利,
何处觅无双?”
郭东阳敲击几案,用一首定场诗打开了一段玄妙非常的书中画卷。
天色渐晚,众人散去。
徐青这时才从郭东阳口中得知,他在考场奋笔疾书的时候,朱怀安却天天跑来听书,接连听了三日。
以至于这小胖子现在偶尔也能即兴来上那么一段。
郭东阳还开玩笑说,朱怀安很有说书天赋,仪表也有辨识度,要是能潜下心跟他一段时间,将来说不定还能继承他的衣钵。
但当他得知这游手好闲的公子哥是长亭王的独苗后,他便立刻止住了话头。
让异姓王世子去当下九流的说书匠?
这和让皇亲贵胄弯腰拾粪有什么区别,郭东阳自认他没这个能耐。
倒是朱怀安好似真的动了心,差点就拜了郭东阳当师父。
等到晚间,朱世子打道回府没几时,客人渐少的茶楼里忽然来了一帮老少。
当头老者被一中年,一少年搀扶落座。
郭东阳见到这人,便立马止住话头,亲身上前招呼。
“田佘公别来无恙。”
“老朽尚安,依旧能跋涉百里,前来赴考。”
被尊称为田佘公的老者一脸笑意,不过却难掩眉宇间的那抹疲惫。
吴家兄弟见到这人,神色同样变得敬重。
徐青也认得此人,这次府试赶考,年纪最大者,便是此人,据说他已有七十岁高龄。
陪他一同前来赶考的,还有他刚及冠的曾孙。
“东阳,我二十九岁中童生,此后每三年参加一次府试,却屡试不中。
这已经是我第十四回参考,若再不中,恐怕就再也没有机会来津门了。”
“我是真羡慕你,十七岁就考中生员,成为廪生。
而我穷其一生,也未能如愿。”
郭东阳闻言摇头失笑。
世事无常,皆非人定,他虽有考取功名之才,但却无心科举。
相反,一些心向功名者,却又未必拥有相应才能。
“田佘公,你啊!”
郭东阳似是与田佘非常熟悉,说话口吻像是故交老友,又像是一对忘年师生。
“你说说你,在家颐养天年不好么?你已年过古稀,这是上天眷顾,合该颐养天年,享子孙之乐,同堂之福。”
“又何必如此执着功名?”
田佘公闻言同样摇头失笑。
“东阳,你是五十步笑百步,若是我让你放弃说书,重考功名,你会做何取舍?”
“人各有志,不能强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