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万山狰狞一笑,可当他切中徐青的身体时,却只听见一声类似拨开箭矢的细微动静。
眼前徐青的身影消失不见,金万山凝目看去,这才发现自己隔开的只是一面青色靠旗。
“孩子,你看我像谁?”
突兀的声音从身后船室里传出,金万山警钟大作,他裹刀回头,却发现青年早已闪身到一侧。
青年手里,有一根灰色棍子,正朝着他当头落下。
我命休矣!
金万山下意识闭紧双目,然而想象中打翻酱油铺的情形并未出现,他只觉得头顶遭受重重一击,这一棍虽然破开了他的护体罡气,但并未给他造成致命伤害。
他只是觉得额头一痛,紧接着鼻头一酸,脑海中不由自主的就浮现出了老娘年轻时照顾自己的模样。
但这温馨画面还没有来得及停留,金万山脑海中就又浮现出自家老娘拿着藤条,追着自己打的场景。
楼船里,金万山面容一阵变幻,某一刻,他猛然睁开眼,却发现自个身体重若千均,他伸手触摸胸口,只觉湿湿热热。
低头一瞧,猩红的鲜血异常刺目,一口阔背金刀正插在他的胸口之上!
楼船里,徐青无视身后尸体栽倒的动静,他看向浑身金光护体的灵阳子,眉头微皱。
就在刚刚一瞬间,他使用哭丧棒敲击这道士,却完全被对方身上的光罩挡在外面。
而且这金光罩隐隐约约还给他带来了一种厌恶的感觉。
就像玄玉讨厌雨后街道上的泥泞一样。
脏东西,这绝对是脏东西!
灵阳子见徐青的哭丧棒破不开他的法,便开口冷笑道:“我天师府的金光护体符至刚至阳,你的邪法棍子对我可不管用。”
说话间,灵阳子看了眼船外,笑容更盛:“我的护法纸傀也已经召来,你此时便是想走,也走不脱!”
徐青顺着灵阳子的目光看去,就看到船坞和甲板上多了许多纸人纸扎,那些面如金纸,只有身躯泛白的纸人已经封住了楼船所有去路。
当徐青看去时,这些纸人也都齐刷刷的仰头盯着他。
明明是朱砂点的红唇,墨水点的眼睛,可徐青却有一种它们真能看到自己的怪诞感觉。
“你的护体金光不怕邪气,那我要是不用哀杖呢?”
徐青收起孝子棒,转而拔出了身后的乌云锏。
锏是破甲之物,生来为攻坚而生,西南夷疆域志中有述:锏非他物,乃金刚刃上以铜护之,形如铜剑而五尺二寸长
这种兵器非力大之人不能操使,而徐青最不缺的就是身上这股子力气!
为了防止力气不够,徐青又吞了几颗大力丸,此时的他一身劲力何止千钧?
起初灵阳子看到徐青持锏打来时,并未放在心上,且不说徐青能不能破他的护体金光,在他身前尚且还有召来的纸傀护法,难道还会斗不过一个乡野出身的半吊子?
天师府的底蕴传承,可不是只会三两手的野路子能比拟的。
徐青手掣乌云锏,与面前拦路纸人打成一团,那些纸人身体轻盈,在楼船里上下窜动,徐青原以为以器破纸轻而易举,但他没想到的是,眼前的纸人身躯竟比铁石还要坚牢,同时还有着不俗的韧性。
这感觉。
与数十具纸傀纠缠一会儿后,徐青隐约感到熟悉,面如金纸的纸傀身上竟然有阴金瘗钱的气息。
联想到津门帮劫走的货物,他顿时恍然。
抽身后撤,徐青大致已经摸清了纸人的水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