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妃娘娘驾到!”
杨佩宁称病后,第一个来看望的是德妃。
见她倚靠在榻上,还有心情吃些味美色鲜的时令果子。
德妃气不打一处来,一撩裙身,坐在了她对侧。
“淑嫔妹妹好生惬意。”
亏得她火急火燎的赶来。
杨佩宁嘴角微微勾了勾。
“养病之人,不涉外事,自然该清闲些。”
德妃上下打量她几眼,见她气色不错的样子,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
“你没真出事就好。”
听到这关心话语,杨佩宁双目含笑。
“太后娘娘新得宫正司,德妃姐姐独掌后宫,如此春风得意,还未来得及恭贺姐姐。”
德妃扬唇,肉眼可见地神清气爽。
“行了,你我这些年虽无明面上的交集,私下却也相互成全,这些客套话就不必说了。
这次来,是为了谢你多日前的提醒,否则这次舒宝林一案,皇后得多得意。”
只要一想到皇后差点真的用尚食局栽赃了淑嫔,她就想一巴掌扇死皇后。
六尚二十四司都归她管辖,尚食局更是重中之重,这地界要是出了问题,她这掌宫,也不必干了。
“皇后打量着害了你,又叫我失了宫权,算盘打得真是响亮。
只可惜棋差许多招,打手一个塞一个的猪脑子,被你玩得团团转还不知晓。”
杨佩宁笑着,从玉盘上的葡萄串里摘下来一颗,葱尖般的手指慢条斯理地剥着。
“娘娘抬举了,嫔妾,不过是受害者罢了。”
德妃闻言,呵呵笑了一声,不予评论。
“话说回来,昨日我去看了舒宝林。
她虽被陛下解了禁足,如今却不大爱出宫了,整日浑浑噩噩,神思懈怠,瞧着皇后那边的心意,怕是要弃了。”
说着德妃就感慨。
“我想着她总归也是活该,可一入宫时娇花一般的美人儿,如今不过堪堪数月,沦落成这副模样,也觉可叹。”
杨佩宁认真地望着手中紫黑色的葡萄果子,缓缓撕下一片薄皮来,露出里头晶莹多汁的果肉。
“人这一辈子,大多逃不过心境二字。
她若一直如此,在这宫中,离死也就不远了。”
“谁晓得呢?”
德妃想起死去的李才人,很是意味深长地道:“舒宝林本以为是入宫得宠享福的,骤然间就坠入泥潭。
皇后真是想要她卖苦肉计,却也还想着叫她来日承恩,又怎会如此耗她的身子?可事情偏偏就到了这个地步了。
不知是天意还是人为。”
“后宫里,天意皆出自人手,都没差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