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人出去打探,说后宫通往前朝的所有道路全都有兵将把守,任何人不许通行。
太后心惊肉跳,坐立难安,万一晋王再度失手,他们就全完了。
晚余安抚她说晋王肯定不会失手,否则的话,慈宁宫此刻恐怕已经被皇上派人围起来了。
太后一想也是,只好又忐忑不安地接着等。
渐渐的,天色亮起来,暴雨停歇。
五更时分,一队披甲兵士突然闯进来,把众人吓得不轻。
等人走近,太后认出领头那个正是安平伯江连海的嫡长子江辰逸,也算是晚余的兄长,只是他们兄妹之间几乎没什么交集。
江辰逸走到近前,在走廊外单膝跪地,冲太后抱拳道:“晋王殿下已经掌控全局,眼下正在承天殿等候太后凤驾,请太后随末将一同前往。”
太后闻言,抓住晚余的手欣喜万分:“晚余,你兄长的话你都听见了吧?”
晚余熬了一夜,眼睛都有些模糊,看了眼那个所谓的兄长,对他没有任何印象。
“嫔妾听到了,太后赶快更衣吧,嫔妾陪您一同前往。”
太后连连点头,换上凤袍,戴上凤冠,坐上凤辇,随同江辰逸去了承天殿。
承天殿到处都是披甲持戈的兵士,太后不由得想起六年前祁让发动宫变的情形。
那时的祁让,也是在早朝时分,突然带兵包围了承天殿,把先皇杀死在了龙椅上。
等她在后宫得到消息赶来时,先皇的血都流干了。
太后回忆往事,不由得一阵紧张,被晚余和叶嬷嬷搀扶着下了凤辇,往殿中走去。
大殿上,文武官员分两排站立,官服和官靴上或多或少都沾着泥水。
太后顾不得细想,直接看向玉阶下站着的那个明黄身影。
他们兄弟二人是如此的相似,这么多年了,她仍旧分不清。
太后迟疑着不敢上前。
晋王已经快步向她迎上来,向她单膝下跪:“母后,事成了。”
太后只觉得一阵热血上涌,巨大的喜悦让她一阵眩晕,弯腰扶住晋王的肩膀,欢喜道:“望儿,哀家就知道你一定能行。”
然而,下一刻,晋王缓缓起身,眼神变得锋利如刀:“让母后失望了,朕不是祁望,朕是祁让。”
“你说什么?”太后愕然看着他,周身热血瞬间变得冰凉,“你不是祁望,那祁望呢?你把祁望怎么了?”
祁让伸手将晚余从她身边拉过来,揽在自己身侧,沉声下达命令:“来人,拿下!”
立刻有侍卫上前,将太后反剪双手控制起来。
祁让揽在晚余腰上的手仍未松开,面对众人朗声道:“朕说太后谋反,你们当中有些人死活不信,现在,朕已经让你们亲眼看到,你们还有何话说?”
朝臣们脸色变幻,神情各不相同。
这时,殿外响起踏踏的脚步声,沈长安一身亮银甲胄,和身穿大红绣金蟒袍的徐清盏并肩走了进来。
晚余看到他们两个,不由吃了一惊,身子刚动了一下,祁让贴在她腰际的手就用力收紧。
她只得僵硬着身子,看着他们两个阔步而来。
两人到了近前,对祁让俯身跪拜,沈长安抱拳道:“启禀皇上,沈与徐掌印奉命捉拿叛党,现已将安平伯江连海为首的晋王旧部全部捉拿归案,请皇上定夺。”
“什么?你说什么?”太后不等祁让开口,就惊呼出声,“沈长安,你不是……”
她直到这时才意识到自己上了晚余的当,双目喷火都看向晚余:“为什么,你为什么要骗哀家,你不是最恨祁让的吗,你不是恨不得他去死吗?”
晚余迎上她的目光,刚要开口说话,忽然感觉一阵天旋地转,眼前发黑,心口发闷,身子软绵绵的往地上倒去。
意识陷入混沌之际,她似乎听到有几个声音焦急唤她:
“晚余!”
“晚晚!”
“小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