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在朝云殿时,就是半夏侍奉在顾清辉旁,那时顾清辉不知她身份,尚且不觉得有什么。如今知道她是医修,又见她为霜寒诊脉,便觉出古怪来:魔尊修为高深,若非抱恙,为何会要一个医修随侍在旁?
“那倒没有,不过这一日三请脉是少不了的。”半夏笑道,“尊主是要我来说,还是您自己说呀?”
魔尊一抬眼皮:“你下去吧。”
半夏便笑盈盈地告退了。
殿中只剩两人,魔尊对顾清辉招了招手,道:“过来。”待人行至榻前,又将薄被掀开,拍了拍床榻侧沿:“坐。”
顾清辉依言坐下,眼中疑惑更盛。
魔尊抬手覆在自己小腹上,道:“摸摸这里。”
顾清辉十指一颤,不敢造次,只问:“前辈这是何意?”
“怎么,这就不敢了?”魔尊哂道,“从前怎么不觉得你这般拘谨?”
顾清辉耳垂一红,登时咬住了唇。是了,别说是隔着衣衫,纵使是肌肤相亲……这人身上的每一寸皮肉,他都是摸过的。非但摸过,还舔舐过,啃咬过,狠狠地侵占过。
所以他才在这里受罚。
“小狗崽子。”魔尊低笑着骂了一声,索性拿起他的手来放在腹上,拨开他的五指,让他掌心贴着自己微微鼓起的地方,“觉出什么了没有?”
“前辈似乎……”顾清辉斟酌了一下措辞,“丰腴了些?”
他有意将话说得委婉,然而纵使如此,红云仍然倏地漫上了他的脸颊——掌心下的小腹比起先前只是略微鼓起了一些,要不是曾经手足相抵,入骨缠绵,他哪能将这人是胖是瘦记得这样清楚。
“什么丰腴。”魔尊嘲他,“这是本座的孩子。”
“孩子?”顾清辉如遭雷击,怔忡着艰难转头。
“三月有余,已然安稳了。”魔尊懒懒笑着,看起来心满意足。
“是……我的?”顾清辉喃喃道,声音低得如同自言自语。
“什么你的,那是我的。”
“是不是?”顾清辉没有理会霜寒的话,抬起眼盯着他,急切地向他寻求答案。
“是。”魔尊坦然道。
“男子为何会有孩子?”
“这有什么,一颗生子丹的事。”
“那生子丹……”顾清辉终于彻底明白过来,“服下之后,不是会内力尽失么?”
“一时而已,早恢复了。”
生子丹。难怪……难怪那日在竹屋相遇,整整三日,他从未从这人身上觉察出一丝内力,故而只以为他是寻常隐士。也难怪……那日他分明想要停下,却只能任由自己继续施为。
顾清辉的指尖再一次微微颤抖起来。
“怎么,又想说本座卑鄙无耻,骗了你的精血?”魔尊微微挑眉。
“我……没有。”顾清辉只觉得心乱如麻,反驳的话却脱口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