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累死了。万姿耐着性子跟他说,泡个澡,吃个饭,早点洗洗睡了
谁知梁景明好像根本没在意她,听背景音似乎走在大街上,还拿着什么沉重的东西,万姿耳边全是他的呼吸。
你有听我说话吗?她的怒火彻底盖不住了,如果不想认真听我说什么,何必又要打给我?
同学过生日,你买了什么好东西啊?喘气声那么大,是把一整套半山豪宅背给人家?这么花心思,你不是还要补觉么?不怕兴奋到睡不着?
越说越来劲,从Inês引燃的怒火一泻到底,万姿起码突突了十分钟。直到她穷尽想象又讲到口渴,才发现不知何时,梁景明那头早已寂静下来。
能不能等下再骂我。他弱弱的,先放我进去。
你?万姿一下子从水中站起身。
嗯,我在你家门口。
随便拧干头发穿上浴袍,万姿走得不快,一颗心却不断加速,仿佛搭载惊讶窜出胸膛。
打开门,梁景明果然映入眼帘。像只探究声音来源的小狗,他歪着头打量她。一开口就笑了,长睫毛温柔地落下来,仿佛拂在她脸颊:还在气头上?
万姿怎么可能再生气。他就这么站在面前,结实胸膛上下起伏着,洋溢荷尔蒙的香。汗滴大颗大颗挂在脑门,更显得含笑的眼眸,无比晶亮。
我
目光落在梁景明脚边,她又一秒拔高音量:这是什么?
我刚才经过花市,发现从没送过你花。梁景明蹲下来,所以就想,送你这个。
他身旁是万姿这辈子见过的,长势最为肥壮优良的玫瑰丛,还带了个巨大花盆。粗粗扫上一眼,简直像棵红丝绒色泽的小树。
原来他就是扛着这盆花,所以才走得那么喘。
谢谢你万姿都看呆了。
她几乎开始头痛,声音都打着颤:但女孩子喜欢的花一般要么一支,要么一束没有人送花,还带着土
你不喜欢吗。梁景明抬眸,有点不知所措,玫瑰很好打理的。
我知道你没时间照顾,所以我可以来浇花。他转瞬又笑起来,这样我就有理由,每天来你家了。
喜欢,怎么会不喜欢。
他的字字句句,都像覆上了蜜糖,直击她的心脏。等万姿回过神来,已经被他牵住手了。
所以你没给你同学买东西?
没,他生日我不参加了,本来就不是很熟,也没什么意思。与万姿十指相扣,梁景明低头吻了吻她的手,而且我有感觉你在不开心,虽然你没说
你不是因为我去同学生日会不开心,对不对。
牵着万姿关好门,梁景明把她抱到沙发上:你从船上厕所出来,脸色就很不好了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万姿咬住嘴唇。
事实证明,只要直男肯上心,一点都不蠢,甚至细腻得令人震惊。
但她能说什么。说我在厕所跟你朋友Inês撕了一架吗。说我想要相互成就扶持,但你似乎只能给我一腔爱情吗。说我甚至有点动摇,我们到底有没有未来吗
她算是看明白了,她和梁景明永远在乌托邦最完美。要么在船上,要么在宿舍,要么在酒店,在任何抽离人世算计,利益权衡的地方,天地茫茫只有一对男与女。
可一旦回到现实,年龄差距、观念错位、条件差异一个个问题接踵而至,压得他们无法喘息。而矛盾,向来最容易消磨爱意。
她向来不怕疼,可不要他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