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睡前,做完爱
剩余的日子,来去如飞。
时间是沉默的巨大沙漏,在梁景明确定下学期去新加坡交换那刻,正式开始倒转计数。光阴如砾石般倾泻,沉甸甸地压在万姿心间。
距离分别到来,只剩暑假的两个月。
更令万姿郁闷的是,梁景明竟比上学时还忙。
他一边坚持做兼职,一边报了港大建筑系的SummerSchool,为以后申请本科做准备。读书工作间隙,还时不时回家找弟弟,去医院看妈妈,更别提要抽大块时间和她见面
每天N点N线来回跑,通勤都得花掉小半天。
只怕夸父逐日,也没这么永不停歇。
你昨晚没睡吗?
某天在外约会,吃饭时梁景明顺便叫上了弟弟。
万姿不比不知道,这才发现俩人脸色几乎一样差。梁景行至少还一如既往,涂了点遮瑕。
写作业写得有点晚了。
疲惫是掩盖不住的,梁景明连笑都透着苍白。
你明天不是还要早起上课?
端详他的脸,万姿越看越不是滋味:不然这样,你这两个月搬来我家住吧。至少离学校近,节约点时间。
哎哟喂同居!好感人哦!好幸福哦!
没等梁景明说话,弟弟先翻了个白眼。
托腮耸肩,一脸哀怨:幸好我耳聋,全都听不见。
真可惜,你是聋了不是哑了。
梁景明冷不丁接了一句。
从没听他说过刻薄话,万姿都一愣。他自己反应过来也没绷住,表情带了点羞耻,低头抿嘴牵住她。
他的大手很暖,仿佛也有个小人躲在掌心,不好意思地烧红脸颊。
忍不住莞尔,她摸小狗般揉了揉他的头。
你们两个,够了。
又翻了个白眼,弟弟相当生无可恋。嘴唇几乎耷拉到下颔,要不是用手托着。
比起梁景明,他体型更像青少年,白瘦手臂支在桌上,有种伶仃的脆弱。
餐厅灯光落下来,手腕内侧的伤疤浮突得愈发明显。
万姿突然有点不忍心。
如果梁景明跟她同居,那弟弟就要一个人住在在黑黢黢的公屋里了。
诶,梁景行。
于是停顿片刻,她说
其实我还有间小房,你要不要也搬过来?
顺杆子往上爬的功夫一流,弟弟当场就笑开了花,热情似火得要命,连夜卷铺盖进了万姿家。
他那不把自己当外人的劲头,弄得梁景明异常尴尬。
你让他过来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