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潋说这话的时机把握得刚刚好。
游芷曳松了口?气,急忙小鸡啄米似的点点脑袋:「需要!」
「嗯。」
冬潋应了一声,没给游芷曳反应时间,接过游芷曳手上的冰淇淋,抬起游芷曳的手,俯身向前。冬潋垂着眼,唇贴向游芷曳手心。
冰淇淋雪球不守规矩,从指尖到手心,在游芷曳手上星星点点地化开,化出一阵阵湿润的缠着冰凉的痒意。冬潋循着轨迹,亲昵地去捕捉。像初雪在山谷里缓声融化。
……好痒。
游芷曳的眼睫颤个不停,她紧绷身?子,动也不敢动。她怎么也没想到,冬潋说的帮忙竟然?……竟然?是这种帮忙?!
耳尖烫得不太正常,游芷曳看了眼被冬潋吻化的冰淇淋雪球…不行,再这样下去,她感觉她也快融化掉了……
游芷曳缩了缩湿润的手心,将手藏在身?后。
她紧张地看向冬潋:「差丶差不多?了,冬潋,我感觉已?经很干净了。」
声音绵软,语调慌乱。
冬潋抬了眼,将克制的指尖收回手心。她很有分寸,所以藏好了情绪,就没再继续。
这次的车祸被轻描淡写地揭过。预设好的重大挫折,经过刻意的规避,不再那么致命,却仍在夜晚的梦里将冬潋席卷。
撞翻的小轿车丶焦急的警报声丶拥堵的车行道——空气焦灼嘈杂,尘土四起的热浪携裹着厚重的汽油味,扑面而?来。
四肢割裂般的疼痛着,重物沉在胸口?,像是被铁丝猛地勒住脖颈,很难喘过气来。
熟悉的丶濒临绝境的窒息感。
「啊?什么情况?!前面出车祸了!?」
「天?哪好严重的车祸!车里面还?有人?吗?」
「有人?啊有人?!快快快!叫救护车救人?!!」
头痛欲裂,倒在车里的冬潋已?断了力气,她抬不起手,也无法从血腥持续上涌的喉间发出半个音节。
画面跳转至医院的重症病房。冬潋躺在病床上,戴着氧气罩,双眼紧闭,脸色苍白。车祸造成多?发伤,医用的纱布原是白色,很快就被刺目的血液渗透。
车祸几个月后,冬潋勉强能够动弹。她找人?拿来电脑,第一时间进行办公。病房里的冬潋强忍疼痛,开始搜寻信息丶伺机而?动。
公司前段时间刚进入正轨。冬潋知道,此刻有很多?人?正虎视眈眈地盯着她,期待着她倒下。
冬潋扯动唇角,幽深的眼底没有丝毫笑意。
——她绝不可能让他们如愿。
这次的攻势比以往的每一次都要猛烈,像是算准了冬潋被压制,再难有翻身?馀力。
老太太的死?丶密谋的绑架丶至亲的背叛,一桩桩丶一件件,像是汹涌湍急的暗流,喧嚣着丶撕扯着将冬潋推搡至暗无天?日的悬崖边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