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大郎仿佛出了一口恶气似的,张开双手和那些人扬言他们的“胜利”。
然而陆婶子方才听到崔之玉的话,心有忌惮,小心翼翼地和她夫君说道。
“夫君,临汾河的水真不会淹到这里来吗?我瞧着有些悬呐?要不然咱们还是尽快离……”
话还没有说完,陆大郎一个巴掌扇了过去!
“蠢妇!难道你也被那妇人给蛊惑了心神?咱们扩栏的猪场如今养在附近,很快就能出栏!若我们离开,那些猪怎么办?放任不管吗?”
“你别忘了那些猪是从哪里来的!万一被她发现猪有问题,咱们就别想在汀州城里活下去!”
“再说咱们这离临汾河那么远,我早就和人打听过,这临汾河,从没有涨水到这里!再说现在的雨水都已经停了,不可能再发洪水。”
“等洪水一过,整个汀州城都是受灾之地,咱们出栏的猪肉拿去高价去卖!汀州卖不了那么多,咱们就去虞洲卖,肯定能卖个好价钱!”
“等到时候咱们就别在汀州城呆着,远离那崔氏的一家子,自个发财去!我看谁还能管得了我们!”
陆大郎一边说一边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之中,仿佛现在的银子都已经唾手可得了。
“崔之玉她若是知道咱们私养猪场,和她竞争,以她与林大人的关系,肯定容不下我们!我们必须要抓住这个机会多赚一点,到时候走也走得畅快。”
陆婶子欲言又止,深深的眉头皱着实在无法舒缓。
另一边的林大人被气得不轻,在路上竟昏死过去。
崔之玉喂了空间的灵泉水才让他苏醒。
“大人,你连日操劳,身子疲惫不堪,这两日还需好生休息才是。救灾的事你就不必亲自去了。”
林大人一听,连忙摇头:“我乃汀州父母官,发生这么大的事情我怎能坐视不理?”
“崔娘子,方才那陆家大郎所言不可啊,村子里还有好几户上有老下有小的没有搬走,若真涨水到这,后果不堪设想。”
“即便陆大郎不想离,但我也必须找人要他们……”
“大人,人各有命。”
崔之玉安抚下他:“我已经派人过去最后一次劝慰他们,若还是有人执意不肯走,那我们也是多说无益。”
“更何况世上因果,其实都掌握在自己手中。不介入他人因果,也是善德。”
崔之玉没那么博爱讲道义,既然已经给了机会,何须把时间浪费在这些冥顽不灵的人身上。
不如将这些时间花在更多需要救治的人身上,那才是物有所值。
她的这番话,让林大人唏嘘不已。
然而谁也没想到,虽然雨水暂停了,可洪水来的速度更快。
好在临汾河岸村子里能转移的人都转移了,霍宗他们看到水位不对劲,及时让人撤回金铩村。
临近傍晚,洪水已经淹到了龙昌山脚下的村子里。
尚且还在睡梦中的陆氏一家子,被这冰冷的河水浸醒。等反应过来后,洪水已经淹到了床榻上。
陆婶子他们顿时惊坐而起,神色慌张地互相叫着家人的名字,要争先恐后地跑出去。
陆大郎的儿子不顾妻儿爹娘,跑得比谁都快,在外面还不忘怒斥他爹!
“你不是说不会淹到咱们这地么?现在都要淹没了!都怪你啊,若不是你,咱们一家人早就离开了这,怎……啊……”
“承儿!”
他的话还没说完,忽然绊到一块石头上,整个身体猛地往水里栽下去!
陆婶子慌不择路地抓着陆大郎的胳膊:“快!快去救你儿子啊!承儿他摔了,他要被水冲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