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谁知道纳秋此时的心境。
她只感觉自己浑身的血液都在倒涌,无数的情绪和怒火,堆积在胸腔之中。
那双眼睛都已经充了血。
她的余光一直放在酒桌上,亲眼看到梁戍是如何奉承秦福的,他又是如何接下旁人的谄媚之言。
他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看似熟悉,却又与在汀州时的那个梁戍全然不同。
若非那张脸一模一样,纳秋都不敢相认,前方的男子,竟是和自己成亲拜堂的夫君。
想起她在管道上看到的那几具大哥的尸体,想到李肆重伤回村报信,纳秋只感觉有一股气堵在嗓子口,怎么都发泄不出来。
不知不觉中竟然潸然泪下。
崔之玉看到冷不丁滴落在地的眼泪,连忙握紧了她的手,压低声音道。
“秋儿,别忘记答应过我的话。”
纳秋死死咬着下唇,当初离家之时答应的那些话还历历在目。
自己内心也在竭力劝慰,不要冲动,更不要盲目去做一些事情,打乱了姑娘的计划。
姑娘之所以答应带自己来这,一到文昌城便直奔这里,肯定是心里有了想法。
平静之余,里面的梁戍搂过了那满脸艳丽娇嗔的花魁娘子,亲昵地嗅她身上的香气。
一边调侃一边和秦福回话。
“义父,还有一人侥幸逃脱,至今没有找到下落。我已经派人前往汀州,若……”
秦福大手一挥:“无伤大雅,一个侥幸逃脱的残废,也掀不起什么风浪来。只要我们有了那批货,就不是问题。”
“还有,你在汀州呆那么久,可摸清了他们的底细?”
梁戍对答如流:“自然。那崔之玉的确是不简单,倒是我见过最特别的女子。”
“曾经他与我表哥成亲时,我还去谢府观礼吃席,那会见她,不过是个唯唯诺诺的小女子而已。”
“当初我表哥因为不喜欢她,新婚夜便冷落她,和我们一块南下消失了三年之久。那人成了寡妇,在谢府差点被吃干抹净。”
“就这样的人,在汀州却混的如此风生水起,还真让人费解!”
“难道她背后是有什么高人指点吗?”
秦福对于崔之玉已经早有耳闻,自打上次她寻人去打听了之后,得知了崔之玉越来越多的事。
而水患之灾,她竟然都带着那么多人挺过来。
果然是宋恒看中的人。
这女子不除,必然是祸患,当然,若能为怀王所用,那就更好了。
思虑间,梁戍说起了他的担忧:“义父,虽说那李肆重伤逃离,掀不起什么风浪来,但他与崔之玉的关系极好,此次回去肯定会和众人坦白出我。
若被他们知道是我拿走了货物,灭了他们的口,崔之玉估计会来文昌,我们……”
“她是不简单,也是众多女子中特别的,但再怎么说也是一个妇人。她来到我们文昌城就更好,好歹也是我们的地盘,我下手的话也就更容易一些了。”
他眯起眼睛,没想到淳公主竟然还派景鹤松过去对付此人,越发觉得这崔之玉自己是高低要见一见才行。
想到这,梁戍忽然又邪笑起来。
“义父,像崔之玉这样的女子,真是不多见。我看她不仅聪慧,长相也貌美。虽说已经成婚过两次,也是个不干不净的人,但她有本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