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立刻,给老子找个懂技术的人过来!”
门卫被他这气势震得发懵。
“怎么回事?”
一个戴着黑框眼镜的中年人快步走来,白大褂口袋里别着两支钢笔。
他扶了扶眼镜,镜片后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扫视。
门卫像抓住救命稻草:“李科长!
这人……”
“报告!”
廖长春突然一个标准的立正,右手五指并拢抵在太阳穴旁,“原东北野战军12师35团一营营长廖长春,现三道沟公社党委书记,有重要农业技术问题请示!”
这一嗓子把李科长震得浑身一颤,眼镜都滑到了鼻尖上。
他手忙脚乱地扶正眼镜。
“同、同、同志,您有什么事儿?”
廖长春见状,绷直的腰板顿时松了下来。
他搓了搓粗糙的手掌,从怀里掏出个用麻绳捆着的小本子。
本子封皮上还沾着几点泥巴,边角都被磨得起了毛。
“那个……”
廖长春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我就是想问一些技术问题……”
他的手指有些发抖,解了半天才解开麻绳。
本子“哗啦”
一声翻开,露出里面歪歪扭扭的字迹和粗糙的示意图。
那是一个用铅笔画的田垄,上面画着几根管子,管子上密密麻麻标着小点。
“您……您知不知道那个……滴、滴灌技术?”
廖长春的食指在图上点了点,指甲缝里还嵌着黑泥。
李科长皱了皱眉头,镜片后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什么技术?”
“滴管……滴灌……笛管……”
廖长春急得额头冒汗,干脆把本子往李科长面前一推,“就是在田里铺上管子,管子上扎小孔,水一滴一滴渗出来,滴到庄稼根部……”
李科长突然瞪圆了眼睛,瞳孔在镜片后急剧收缩。
他一把抓住廖长春的手腕,力道大得让廖长春“嘶”
地倒抽一口冷气。
“同志!”
李科长的声音压得极低,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急切,“您从哪听说的这个技术?”
廖长春被这反应吓了一跳,结结巴巴地说:“是、是我们公社生产队一个农民琢磨的…”
“不可能!”
李科长失声叫道,随即意识到失态,慌忙环顾四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