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家产的钢,硬度完全够用。
半天磨出来的钻头,用枪油擦的油光水滑。
再往塑料管上一抵,这回塑料屑打着旋儿往外涌,像春蚕吐丝。
钻到第五十个孔,老王举起钻头对着日头瞧:“没问题。”
……
土钻机搬到了打谷场上。
没办法,两千米塑料管,只能在户外打孔。
民兵连的小伙子们排着队上工钻孔。
他们用武装带把塑料管捆在条凳上,钻头“咔哒”声和报数声混在一起:
“二十七、二十八……”
钻头每转两圈,管壁上就多出个圆溜溜的孔眼。
碎屑簌簌落下,在晨光中像撒了一把碎银子。
钻好的管子盘成直径两米的圆环,用红漆在头尾标上序号。
林川蹲在场边,用树枝在泥地上划拉着计算。
两千米管子,五亩试验田,每亩要分成滴灌、穴灌和传统灌溉三个区。
这账算得他脑门冒汗。
“林川,这得弄到啥时候去?”
会计蹲在旁边,手里的算盘珠子拨得噼啪响。
林川没抬头,继续在地上画着格子:“每亩地划三块,中间打田埂隔开。滴灌区用四百米管,穴灌区两百米,剩下的做对照。”
妇女主任带着姑娘们也没闲着。
她们把运粮的板车改装成“管架车”。
两辆车拼在一起,中间架根杨木当滚轴。
四个姑娘一组,拖着上百米长的管子往田里送。
塑料管在黄土路上蜿蜒扭动,远看像条苏醒的银蛇。
林川在地头忙活得更欢。
他带着老农们用麻绳量地,每亩划成三块,插上竹竿做标记。
滴灌区的垄沟挖得格外精细,每六十厘米就系个红布条。
“这比绣花还讲究,”
陈老汉蹲在田埂上嘀咕,手里的烟袋锅在泥地上磕了磕,
“我种了一辈子地,没见过这么伺候庄稼的。”
最热闹的要数孩子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