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样也更说明卿梦萱的确心思纯净,而且没有多想,就直接来保护自己,就连自己的性命都不顾了,这不是更说明了对他情深义重吗?
一想到这儿,闻景焕顿时心头又软了几分。
接下来的几日,闻景焕几乎未曾离开过卿梦萱的房间半步。
他亲自熬药,喂药,还帮卿梦萱清洗伤口,甚至连屋内的温度变化都细细留意,生怕他冷了热了。
屋中每日鲜花不绝,都是她曾言喜欢的山野小花,装在素雅的瓷瓶里,随风微晃,清香淡淡。
伺候的仆人们看在眼中,心中早已暗暗惊叹这位云姑娘的非同寻常。王爷向来冷肃矜贵,何曾如此温声细语地对待过谁?
但是碍于闻景焕的威严,即便心中有再多感叹,他们也不敢多说些什么,只在背后窃窃私语:“这位姑娘,可真是王爷的心头肉了。”
同时,暗自下定决心,一定要好好的伺候好卿梦萱,万一哪天成了他们的卿梦萱人,这也是一份功劳。
而卿梦萱在这份无微不至的照料下,伤势渐渐好转,精神也比初醒时好了不少。
不过,这样的日子长久下来,纵使再温柔体贴的照料,也难以消磨她心头的寂闷。
客栈的院子不大,房间虽舒适静雅,可她每日都只能靠窗眺望天边几缕云霞与青瓦飞檐。窗外的枝头偶有麻雀掠过,她却连门槛也不得跨一步。
偶尔他忍不住了,想要出去看一看就会被闻景焕温柔又强硬的拒绝:“你如今正是恢复关键,不能吹风受凉。”
她起初听着觉得窝心,也觉得闻景焕说的的确有些道理,于是便忍耐了下来,但是这一天天过去,他也实在是有些忍不住了。
于是这日午后,当闻景焕再次推门而入,手中还拎着一盏她未尝过的新式药茶,卿梦萱立刻扑了过去,声音带着一丝撒娇般的黏软:“王爷,我都已经休养这么多天了,身体真的已经好的差不多了……求求你,就让我出去转一转吧?不然我真的要被活活闷死在这屋里了……”
闻景焕正欲递茶的手一顿,眉心轻蹙,声音略低了几分:“别说这样的话,不吉利。”
他眼神微动,脑海里却骤然浮现起她血流如注地倒在自己怀里的模样。
那夜她扑过来的身影,和身上的那股血腥之气,仿佛尚未散去。
想到这儿,他下意识地握紧了茶盏,语气带着一丝不自觉的急促:“你不知道我那时有多怕……怕你熬不过来,怕你再也不睁眼看我一眼。”
卿梦萱听到这话,亦是一怔。
他没想到,都过了这么久了,闻景焕居然还会因为那天的事情而有所触动。
显然,这几天来,偶尔晚上会因为那天的事情睡不着的,恐怕也并不止一个人。
想到这儿,她低头轻咳了一声,神色之中有些懊恼,但是嗓音却软了下来:“好好好,我错了,不说这些话……那你就答应我出去玩一玩嘛,就一小会儿也好……”
闻景焕看着她那副半撒娇半讨好的模样,终究还是抵不过心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