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耀宗拿蒲扇握柄指指自己的左胸膛:「自己这里明白比嘴巴会说话好使。」
他看着小姑娘若有所思的眼神,心里也有些烦忧,刚才的话不知道是安慰她还是在安慰自己。
第二天上学的日子,鸡鸣第一遍解言就睁开眼,外面还是漆黑一片,屋内也是伸手不见五指。
她听见爷爷重重的咳嗽一声,她拍着木床,解耀宗在另一间卧室听到后道:「再睡会儿,再睡会儿,还早。」
她闭上眼翻来覆去睡不着,她对上学还是很期待的,期待那是一种什么样的体验,期待会不会交到朋友,更期待自己能学到新知识。
她不会说话,生命里唯一获得新奇体验的方式就是从书本里获得新的知识。
鸡又叫了一遍,外头黑夜消散,晦暗的卧室透进一点点乳白的亮光,解言又拍了拍木床。
这秋初的天亮时间和夏天差不了多少,天虽然已经蒙蒙亮,可时间却也才五六点钟。
解耀宗仍然安慰她:「再等一会儿。」
听见那边再没有动静,才喃喃道:「小丫头,平时没见着这么爱起早。」
等到了七点钟的闹钟一响,解耀宗才去叫解言起床,没等他跨进门槛,就见着穿蓝白棉麻裙的解言已经背好书包在穿鞋了。
他失笑:「不洗脸刷牙了?」
解言不好意思抿嘴一笑,眸子里闪着点点星光,老老实实又放下书包跟他洗漱去了。
爷孙两吃完早饭已经是快八点了,解耀宗把门上落了锁,这才牵着解言往文山村小学去。
学校在文山村靠近大马路的地方,挨着不远就是文山村的从前红砖黑瓦的旧学校,前几年政府拨款建了新学校后旧小学便渐渐荒废了。
解言的家在文山村后的一座深山上,文山村人都姓文,解耀宗自然不是本地人,那个他家庭成分不太好,年轻时被下放到此地改造,后面遇见解言奶奶后娶妻落地生根。
当时自然是受排挤的,村里的男人嫉妒他,为什么这样一个其貌不扬「老右」竟然能将村里最漂亮的姑娘娶到手。
因为嫉妒,他们乐此不疲的去给解耀宗找麻烦。
解言的那位漂亮奶奶不胜其扰,和他商量道:「咱们去山上去。」
他问:「哪座山?」
他妻子说:「老猎户的那座山,虽然现在什么都没有,但咱们有手有脚什么做不得,总比在这里招小人强。」
她是地主家的女儿,也认识一些字,成分和解耀宗相差不离,她和解耀宗的结合说好不好,说坏不坏。
爱情之外是身份学识相当的惺惺相惜。
这一住便是三十多年,上世纪七十年代末解耀宗被平反,上级又重新安排他到学校里教书。
解家人被文山村的人逐渐接纳,解耀宗也变成了受人尊敬的「解老师」。
文山村的村长来问解耀宗要不要带着解佑为回到村里面来,村里特意给他们家安排了一间宽敞明亮的新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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