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言和文思思告别后和解耀宗上山回家,一到家解耀宗躺在院子里那张竹编躺椅上晒着太阳休息,他才六十多岁,身体却和人家七八十岁的人差不多了,不过爬了些山路就气喘吁吁。
说到底还是年轻时太过劳累亏空太多,到老了就开始受罪。
各种各样的病痛一下子都找上门,颈椎间盘突出,关节炎,前年还坐了一个膝关节积液的手术,医生拿针管从他两只膝盖里抽出两大管脓液,都是劳累病。
那时候他因为这病痛的双腿站不住,铁一样的汉子痛得在地上打滚说不如死了算了。
那时候解言只能无助的抱着他流泪,她对他的病情束手无措,这是最让她难过的事情。
幸好手术成功,这几年膝关节也再没有痛过。
解耀宗已经做好了饭菜热在灶上,解言吃完后就陪着爷爷一起去晒太阳,暖煦的阳光照在身上很舒服,她很享受这一切。
她长大后倒不喜欢看电视了,但房间里的电视被她盖上一块洁白的蕾丝花布,很是珍重。
她坐在解耀宗旁边看书,是泰戈尔的《飞鸟集》,她从学校图书馆借到的。
解耀宗看了一眼说:「这书不错。」
然后便又闭上眼睛休息,头痛的老毛病发作,一阵阵的胀的他脑袋要炸裂了一样。
落日的时候,织锦晚霞将天空侵染笼罩,缥缈的丝丝缕缕游荡在天空,是夜幕来临之前的最后一点暖光。
解言把剩饭伴了些生肉泡着水给巴克吃,自己开始淘米煮饭,解耀宗早就做好自己有一天会离开的打算,解言上五年级时就开始教她煮饭炒菜。
第一次做菜,她煎了一个鸡蛋,鸡蛋虽然煎的很金黄漂亮,但是解耀宗咬了一口才发现咸的齁人,他笑笑后面色不变的把鸡蛋吃完了,吃完还夸赞:「很好吃,下次要是少点盐就更好吃了。」
解言记下,第二次丶第三次之后越做越好,渐渐地会做的菜式越来越多。
到如今,解耀宗看着她扎着头发围着围裙在厨房里独当一面的模样,突然感到一阵欣慰。
已经是个大人了啊,再等几年言言有了独立生活的能力,他就算离开也可放心了。
像是一种预感,他只觉得自己身子越来越差,像是一只即将燃尽的蜡烛,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熄灭。
晚上解耀宗把解言叫到他房间,比起解言装饰漂亮的屋子,他的房间未免有些简陋,他把全部的爱与重视给了解言。
发旧的桌椅,打了不知多少个补丁的旧纱帐,昏黄屋子里唯一的装饰是墙壁上挂着一张沪市地图,地图旁边挂着黄色的塑料三角尺。
这些都是解耀宗全部的身份象徵。
他仔细端详解言美丽容颜,低声问她:「言言,你知道为什么我要在墙上挂那张地图吗?」
解言摇头不知,解耀宗咳嗽了好几下,和她道:「我怕我找不着回去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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