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完碗后解言路过堂屋,八仙桌的香烛快燃尽,她找了一圈没找到新的香烛,无奈只能去找解佑为。
解佑为正在给鸡舍顶上装灯泡,等电通了有了灯光,就不用赶早小鸡喂食。
解言来,他正好拉下线绳开灯,灯一亮,原本缩在角落里休息的小鸡又扑哧扑哧跑到鸡笼边吃东西。
「有什么事?」
解言把摊开的本子递给他:「香烛快燃完了。」
解佑为拍拍手往堂屋走,「我去拿。」
解言跟着他进了原来解耀宗的卧室,看着他从床下面翻出红色塑胶袋,里面装着香烛和几扎纸钱,他把香烛各取了拿出去续上。
续上香烛后,解佑为给父母遗像拜了三下,解言也跟着一起鞠躬。
拜完后她要离开回卧室,解佑为问她;「你是不是很好奇我怎么知道你喜欢吃什么菜?」
解言不转头,她倔强的认为只要她不回应他他就会冷下来。
一个黑色皮质笔记本从她身后递过来,解言接住,翻开第一页就知道是谁的笔记本。
「一九九九年七月初七下午十八点二十六分解言在县第一人民医院出生,特以此本记。」
龙飞凤舞的一行字,是解言曾经最熟悉的字迹。
她转过身,看向眼中满是落寞的解佑为,他说:「是在他枕头里面的。」
「你有时间看看吧。」
解言当然要看,而且现在就要看,她马上进了自己房间锁上门。
她翻到第二页。
「秋叶,今天佑为又喝醉了。
如果你现在还在世,一定会难过,生气当时那么聪明那么骄傲的的孩子怎么变成现在这副模样。我也很难过,有时候真不知道该怎么去对待他,打也打过,骂也骂过,可他就是走不出来。
后来想,算了,只要他平平安安不做傻事我也就认了,你也别难过,我和你说一件好事。
我们终于有孙女了,下午六点二十六分出生的小丫头,护士说有四斤三两,体重有些轻了。
但是她们又说,这是很漂亮的一个小丫头,她们接生以来,从没有见过这么好看的孩子。我去看了,的确很漂亮,皮肤白,鼻子挺,眼睛还看不出来,但是我觉得都像你。
谁叫佑为就和你长得一模一样,还好他不像我,要是生了个女儿长成我这个模样,那就难过了。
今天就到这里了,孙女刚刚哭了,我得去看看是要换尿布还是要喂奶了。
念你
一九九九年七月初七记」
解言的视线停在最后一个字上面,她唏嘘,原来这是爷爷写给奶奶的,比起说是日记,倒更像一封娓娓道来的书信。
解言仿佛能够想像到解耀宗当时该多高兴,只是一腔喜悦没有人可以倾诉,只能借用书信道给亡妻听。
她继续翻开一页看,时间已经是两个月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