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败了?便从头再来。
阮荣安小心翼翼的盖上盖子,将坛子放回去。
一月细心的为她上药,她用的药都是最好?的,若是寻常的皮肉伤用上两三次就能恢复,可阮荣安的两只手臂肘弯处仍旧是一片青紫,因为每日取血,还有些肿。
阮荣安从小到大金尊玉贵,娇生惯养,什么时候吃过这?种苦,一月只是瞧着就眼睛发酸,几乎要落泪了?。
「姑娘,值得吗?」
一月问。
「你怎么也问这?种话?」之前?大祭司也问过,阮荣安笑盈盈侧身看?了?一月一眼。
「我乐意,那?就值得。」
一月抿了?抿唇,没再说什么了?。
「好?了?,一月。」对阮荣安来说,一月是不同的,她转过身拉着一月的手,说,「虽然伤了?底子,可你不是找了?好?些法子能补回来吗?」
只是她现在要取血,不能用药,所以只能等蛊养好?之后再补。
「可就算能补回来,也不能再像从前?那?样了?。」一月落了?泪,哪怕阮荣安不说,她又怎么会看?不出?来。
「您半条命都去了?,对寿数定然有碍,姑娘,您才二十岁,您还有大把的好?年华!可,可,就为了?——」
「一月。」阮荣安不听也知?道一月想说什么,但她不想听,就打断了?。
「若活的开心,一生无?憾,便是几十年也已经足够。若满是遗憾,馀生都在懊悔中度过,便是长命百岁,又有何意趣?」
「我不想长命百岁,我只想高高兴兴痛痛快快过完这?一生。」
一月听着,却还是想再劝。
对她来说,纵使有千百个理由,阮荣安的平安无?事,才是最要紧的,只是阮荣安不给她这?个机会。
「好?了?,不说这?个了?。」阮荣安岔开话题,认真起?来,道,「这?段时间府上不安生,你帮我盯好?。」
世上没有不漏风的墙,更何况因为她和公冶皓的婚事,不知?招来了?多少瞩目。有人想坏了?这?门婚事,有人想往她身边安排人,还有人想借她的手算计公冶皓。一时间堪称是群魔乱舞。
眼下府上怕是有不少人被人引动了?心思。
若是往常,阮荣安也不介意抽出?空跟她们?玩玩,只是现在第一要紧的是天蚕蛊,她只想顺顺利利把天蚕蛊炼成?。
她不想出?现什么意外,坏了?她的事。
一月立即应是。
之后的日子,一月严防死守,再加上公冶皓那?边还安排了?人守着阮荣安,虽然府上暗地里闹出?了?几次乱子,但大体上也算平静。
二月里一场春雨后,草木随之复苏,春回大地,绿意弥漫。
春日来临的脚步变快,在院中玉兰新?绽时,二月廿一到了?。
阮荣安这?一天早早就起?了?床,掐着时间取出?坛子,小心翼翼的打开。
只是相比她的急切,天蚕蛊显然并不着急,原本的茧型红色小球随着时间推移渐渐变得与真正的蚕茧极其相似,只是寻常茧是白色,而这?枚茧,是以红色细丝织就。
日头渐起?,茧慢慢的动了?。
那?些茧丝如同化去了?一般渐渐消散,露出?其间那?只血色的蛊虫。
阮荣安深吸一口?气,伸出?手由着那?蛊虫爬上自?己的指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