琥珀把她案上放着的茶重新续了一盏,一面是低声说道:&ldo;珍珠的继母今早没能捱过来断了气,如今只留了她那父亲和一双兄弟,至于珍珠&rdo;她声音微顿,垂眸说了:&ldo;她的尸首在城郊的乱葬岗找到了。&rdo;
王昉淡淡&ldo;嗯&rdo;了一声。
她抬了头,往木头窗棂外看去,草木上还沾着昨儿夜里留下的雨珠,随风飘荡,摇摇欲坠王昉合了眼,想起珍珠脸上最后解脱的笑容,良久才淡淡开口说了句:&ldo;拿五十两银子,厚葬了吧。&rdo;
&ldo;是。&rdo;
琥珀低声应了,她看着王昉的面容,半蹲在软塌前
替她掖了掖身上的毯子,才又低声说了一句:&ldo;您觉得珍珠还有所隐瞒?&rdo;
王昉睁开眼,她未曾回头,依旧看着窗外景致:&ldo;她与杜姨娘所言相合,祖母、父亲、母亲都信了,就连我心中也有几分相信了&rdo;
也有几分相信,便不是全信。
如果杜姨娘的死讯未传过来,那么珍珠
又会说些什么呢?
她明明察觉到,那时的她已经有几分松懈了。
琥珀看着她,忍不住低声唤了一声:&ldo;主子&rdo;
王昉转过头,看着琥珀,淡淡摇了摇头:&ldo;无事,你去吧让玉钏进来替我梳妆。&rdo;
琥珀又看了王昉一眼,见她面色也恢复如此,才低低应了一声&ldo;是。&rdo;
日头正好。
王昉抱着一个白狐做的暖手兜,由玉钏扶着往飞光斋走去。
她走得这条路,恰好路过一座梅园,如今正值时日,一路走去,这梅花的香气便顺着风传了过来
梅香缥缈,不浓不淡。
王昉甚是喜欢这股味道,走得步子便也放慢了不少。
玉钏见她面上挂着几分笑,心下便也松快了不少,问她:&ldo;主子可要去折几枝,送去夫人那处?&rdo;
&ldo;也好&rdo;
王昉点了点头,便往临近的一株梅树走去刚刚走到那,便听到了一阵说话声。
&ldo;真是晦气&rdo;
&ldo;可不是,她生母做出这样的事,她还有脸出来晃荡?&rdo;
王昉皱了皱眉,止了步子,她透过梅树往前看去,却是两个小丫鬟不远处,还站着一个身披月白色斗篷的王佩。她身边并无丫鬟随侍,往日还有些婴儿肥的的面容,如今却脸颊消瘦,下巴微尖,凭添几分楚楚可怜的味道。
玉钏看了一眼,便低声与王昉说道:&ldo;自打府里的人知晓杜姨娘对您早上奴出来的时候,也听到不少说六小姐的话语。&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