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做到大方封疆大吏,脑袋瓜定然不是盖的。
廖吉昌当即就明白谢宁话里的意思,连连点头,“不错,这个想法本官与谭大人之前也商议过,为了这互市通商,我西北儿郎有多少战死沙场,只是这样掏点军饷出来,就像彻底垄断,岂不是给这些除虫做了嫁衣?本官不甘心,也根本不允许最后是这么个结果。”
“谢宁,你继续说,还有没有其他方法?”
“借着互市通商这个机会,本官要彻底动了世家门阀的根基,十年内西北这片土地上,不论官民赋税经济,本官都要他们再无强横的机会!”
谢宁倏忽一愣。
这半大老头是在跟自己表决心,掏心窝子。
廖吉昌老谋深算。
谢宁也不傻。
不是随便一个人跟他掏心窝子,他就得实打实把心底里的想法全都交出去。
谢宁听了廖吉昌的话,只怔愣一瞬,随即又是一副笑呵呵的摸样,“大人,您高瞻远瞩,深谋远虑,对于那些尸位素餐的世家门阀,就应该这样对待他们!”
“远了不说,就那天在逢仙小筑的饭局上,我就见识到了卢霆那群老顽固是如何逼迫谭大人的!”
“嗯……是……”
廖吉昌捋着胡须,隐隐期待着谢宁的下文,期待着他能就目前的形势,能给开一副救世良方。
可谢宁夸来夸去老半天,往下说一个字都不在正题上。
“大人,这卢家可真是有钱到了极点!”
为了不以身入局,谢宁也是豁出去,一张嘴叭叭地墨迹,“我记得大宴朝廷每年的赋税收入才不过三四千万两,他卢家给个老头子治病,一下子就能拿出二十多万两,咱们云州府一年上缴朝廷的赋税才多少钱!”
“只一个卢家就这般有钱!”
“行了!”
廖吉昌被他说的耐心彻底没了不说,反而一肚子气。
他静静地盯着谢宁。
晶亮的眼眸里满是深沉。
谢宁被他看的直发毛,讪讪笑了下道:“呵、呵呵,廖世伯……”
廖吉昌严肃地凝视了谢宁老半天,才道:“谢宁啊……我知道你只是个秀才,这种事情不敢参合太深,现下你已经是小三元,虽说只是个秀才,但有我在,你要不要考虑到世伯身边来做个副手?”
“……嗯,做个官位不算高,但不影响科考的掌书记如何?”
谢宁:“……”
这老头问计不成,改上糖衣炮弹了。
封疆大吏的文官助手,能直接接触到地方政权的权利核心,并且这个官职,即便来日下放,最次也能混个知县做做。
但这个关口上,谢宁可不想冒险。
他只想安安稳稳地考科举,将来搞个学政之类躺平的闲官做做,再让谢大利他们给他做生意挣钱,他的后半辈子只管老婆孩子热炕头。
历来送上门的都没好事。
谢宁果断决绝,“廖世伯您说笑了,明年开春就是乡试,好多书我都没看呢,再说我连举人都不是就不往您身边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