匣子里的账本掉到地上。
谢宁瞬间捡起。
第一个账本是宿川早十年间的储蓄登记账册。
十年后的明显没有。
应该是在查封的时候,被搜走了。
第二本是借款凭证。
同样也是十年前的。
剩下基本是具结票据、带手印的借据、还有大宗银子的支出去向凭证。
“还真有东西啊!”李武目瞪口呆。
谢宁放下几个账册,拿起来他认为最重要的票号密码本头也不抬地说:“我刚开看粗略看了一眼,保存十年的拮据、储蓄凭证基本都是咱们云州本地世家大户的,我想,之所以卢霆他们俩没讲这东西提前拿走,也是在搏一线希望或者说,免得宿川隆昌号牵累了大宴其他隆昌分号。”
卢家被查封。
虽然卢霆卢轩暂时被关押,具体判罚还没出来。
但经此一事,卢家西北百年经营算是彻底毁了。
卢霆嫡子老大在江山生意做的不错,李武说:“卢霆这兄弟俩一个强悍,一个精明,卢家往日里是何等煊赫,西北世家无不俯首听命,如今就这么没落了……他们倒是好算计。”
“把存款拮据这些要命的东西,藏起来,朝廷抄家没抄出来,只要案子一日没断,西北的有钱人们就日日提心吊胆!”
“待过几年,风波平息了,卢家老大再回来把东西取出来,照样可以摁着其他世家的脑袋叫他们听话!”
谢宁低着头,嗯了一声。
李武继续道:“早几十年你是不知道卢家有多狂,我李家的商铺被他们硬生生抢走好些,买卖也被挤兑得干不下去,要不是我夫人娘家在江南有根基,李家如今的产业大半都得被他们抢走。”
谢宁依旧没抬头。
回应他的还是嗯嗯两声。
“时移世易啊……”李武高兴地搓搓手,“一想到这俩老臭虫下狱,我真想喝几杯,谢宁,要不咱俩……”
“你看什么呢?”
“这什么人写的字跟狗爬似得!”
“这是隆昌号全国十六个分号大掌柜的签名字体。”谢宁说:“每个票号的掌柜签名颜色都不同,李大哥你看这里,咱们云州票号大掌柜签名是蓝色,每个票号钱庄出来的存根证明颜色也不一样!”
“哦……这个我知道,色(sai)不同就代表出来的地方不同,票号不同!”
李武点点头。
转而又拧眉道:“每个票号的存根结局都不一样,就算咱们拿着卢家十年钱的借据存银票据,可万一他们都在其他州府取了银子呢?那也不还是没有卵用?”
“李大哥,你是不是吃完饭就拉屎?”
“前后超不过半个时辰?”
李武:“……嗯,不啊!”
“你为啥怎么说?”
谢宁白了他一眼又扒拉了一会,摊开一页指着上面的图画文字道:“咱们大宴每家钱庄的票据纸张都不一样,银票上的卡戳在储户外人看来绝无仿冒的可能,也是震慑的一种手段,可实际上,票据真假都是养了几十年的家生子,伸手一抹就知道真假了。”